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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憬!你看这个!”

寒岩把怀里的两个苹果拿了出来,把其中一个干净点的递给了憬。

“这些苹果是哪来的?”

“最近的天气不是变热了吗?这些苹果没卖出去,水果店的阿姨看见我在找吃的就给了我好多。”

“这样……那其他的苹果去哪了?”

“我看有这么多个苹果,就把最好的那个挑了出来,又留了一个给自己,剩下的都给帮派里的其他孩子了!”

憬看着自己手里这个虽然看起来是有点蔫蔫的,但依然挡不住它本来就又红又大,看着就很好吃。

再看寒岩捧着手里那个小小的已经被虫子咬出了洞的苹果,心情一下变得有些复杂。

“…好吃吗?”

“嗯!很甜,跟之前捡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这样啊……”

“憬的那个呢?”

“我还没吃呢…不过看着味道就很好。”

“嗯嗯!那憬快点把它吃掉吧,不要饿着肚子出去。”

“好。”

这个苹果真的很好吃,很甜,真的和她们之前捡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感觉你今天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把苹果吃完之后,憬转头看着旁边一直在看着她的寒岩。

“因为我今天找到好东西给憬吃了!而且憬很喜欢!”

“哈哈…谢谢你,这个苹果真的很好吃。”

“憬喜欢就好!那…我可不可以问憬一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灿烂的笑容始终都挂在寒岩沾了灰尘的脸上,她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憬…开心是什么意思?”

“……?”

憬属实是没想到寒岩会问这样的问题,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这个你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啊……”

“啊…”

寒岩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笑容。

“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一下。憬回答不了也没关系的。”

因为在寒岩的记忆里她生来就是被用作装载“负面情绪”的容器,所以对于人类的一些情感特别好奇。比如说开心什么的,即使她能表达出那样的情绪,也依然不理解这些。

“开心啊…应该是笑的时候吧?”

“……?笑的时候?”

“嗯,我觉得如果是自己发自内心想笑的时候,应该就是开心的吧?”

“这样啊……”

“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会觉得开心吧?毕竟是朋友。”

“那我和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是开心吗?”

“嗯…我想应该是吧,不过我毕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答案可能不是正确的。”

寒岩低下头思考了一下,又看向了憬。

“憬…那你觉得开心是好东西吗?”

“嗯?就我自己觉得的话,应该是好东西吧,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人类日常的情感之一。”

“那我面对憬的时候的那个感觉就一定是开心了,因为——”

寒岩突然抱住了憬,这是她最喜欢的表达方式。

“我想把好东西全部都给你。”

“……”

明明是毫不意外的答案,但是当那句话在寒岩口中亲自说出来的时候,憬的心里依然感觉有什么被这句话触动了。

“嗯,我也是。”

憬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寒岩,她也喜欢用这样的表达方式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的情感。

……

这次是寒岩带来的那边人在聊了。

“她之前居然会是这样的性格…”

“你又不是没看过,而且纠结她之前性格也没用啊,她都已经……”

“别说了……”

雾蚀和雾莛在那里小声讨论着,寒岩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看着荧幕微微皱起了眉。

訸泺在一边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就假装自己在看着荧幕里的画面,然后听见自己旁边的寒岩“嘁”了一声。

“……”

好的这下真不用说话了。

……

“憬?你在这里吗?”

寒岩拨开了自己眼前的灌木丛,把头探过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憬的身影。

“憬?”

现在天快黑了,不能让憬一个人待在山上。寒岩加快了脚步,独自赶往山上去。

“憬!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路跑到山顶之后,寒岩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如果这个身影现在在家就好了。

“…寒岩?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找憬的啊!刚刚回到家发现你不在,就去问坐在路边的扫地阿姨了。”

“……”

憬似乎没有要和寒岩一起走的意思。

“寒岩。”

“…?我在,怎么了憬?”

“你觉得人活在这世上是为了什么?”

“………?”

寒岩愣住了,就这么看着憬。

“像我这样的家伙,就算死了也只会有蛆来给我收尸吧?”

“憬……我不太明白。”

“嗯,我知道。你应该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

寒岩想靠近憬,但是又怕憬会突然做出些什么她没办法阻止的行为。

“你看,这里的星星是不是比在家那边的要好看一点?”

“我不知道…只要是和憬一起看的我都喜欢。”

“你总是这么说……那如果我让你选呢?”

“……我选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只要是和憬一起看的,不管是看星星也好,看什么都好,我真的都很喜欢。”

“……”

“它们很好看,我很喜欢;而且因为是和憬一起看的,所以我觉得它们更好看了。因为这些都是和憬一起看的,所以我都喜欢。”

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寒岩说。

“憬说的那些大道理我都听不懂,但是只要是憬说的,我都会记得。”

“……”

“上次看星星的时候,憬提起过花海,憬说过花海是很好看的,之后会和我一起去看。”

“………嗯。”

“当时憬还说,有些花活着的时间很短,所以要选一个好一点的时间才可以看到一个更漂亮的花海。”

寒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憬。

“憬平时说的那些大道理我都听不懂啦,但是我也明白一个大道理。”

“…什么?”

“那就是,比起在这里一个人苦恼,不如把自己的事说给别人听。又或者说,想一下今天的晚饭什么的,总之不要想不开心的事。”

寒岩从背后抱住了憬,蹭了蹭她,嘴里还说着自己的大道理。

“噗…这个是寒岩的大道理吗?”

“嗯!是只对憬说的大道理!”

“不过今天的晚饭应该已经不用我想了吧?”

“啊…这个真的要憬来想了,我今天没找到吃的……”

寒岩的声音里似乎还带了点委屈,感觉她现在比那天的苹果还蔫。

“这样啊……不过今天晚上确实有好东西吃哦?”

“…!真的吗?”

“嗯,不过比起那个…我们还是先下去吧。晚上的山顶真的很冷…”

“那我们现在就下去!”

寒岩拉起憬的手就要往山下冲,突然发现憬的状态好像不那么对劲。

“憬?你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这两天饿的,站久了有点腿软……”

不止是腿软,头也有点晕。

“啊…那我来背憬吧?”

“……?你要怎么背我?你最近也没吃什么。”

“没事的,我都可以一路小跑到山上来找憬了,再背憬下去也没问题的。”

寒岩蹲了下去,方便憬趴到她背上,居然真的把憬背起来了,而且还可以下山。

毕竟寒岩不是人类,身体是不需要食物提供的营养的。平时吃东西的大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让自己像个人,或者说单纯的想吃。就算你不给她东西吃多少天她也不会有事,不过你可能就要有事了。

“而且憬也说了,晚上在山顶很冷,我总不能把憬扔在这自己下去吧?”

寒岩就这么一边背着憬,一边和她聊天。

“嗯…其实把我留在这也没事的,我只是站久了腿有些软,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是我背着憬下去可以更快一些啊,就像现在这样。”

“嗯,确实。你很厉害。”

“我当然厉害了,我可是憬的寒岩啊。”

憬的双手搂住寒岩的脖子,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憬。”

“嗯?怎么了?”

“人类为什么会哭啊?是因为他们觉得伤心吗?”

“啊…应该是吧?我没留意过这些,不过有些人开心的时候也会哭的,大概是因为情绪激动吧。”

“那人类为什么会觉得伤心啊?”

“嗯…这个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人类开心的时候会笑,那伤心的时候哭也很正常。”

“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我不会呢?

寒岩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只是安静地把憬背下了山。

“到这里就可以了,把我放下来吧。”

“憬可以走路了吗?”

“嗯,已经恢复好了。”

寒岩蹲下身子把憬放了下来,然后听憬的话先回家里等她。

过了一会,憬拿着一个塑料袋子回来了。里面似乎有两个盒子装着些什么。

“憬,这里面是什么啊?”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寒岩把里面的两个盒子拿了出来,依次打开了。

“哇!是蛋糕!”

里面装着两个做工有些粗糙的小蛋糕,蛋糕上面还放了草莓。

“看起来就好好吃!这些都是憬做的吗?”

“嗯,今天蛋糕店有活动,免费体验做蛋糕,之后还可以把自己做的蛋糕带回家吃。”

“憬好厉害!蛋糕做的好好看!看起来就很好吃!”

“是吗…你喜欢就好,那我们一起吃吧。”

“嗯!我们一起吃!”

这次的蛋糕是那么的好吃,胜过寒岩之后吃过的所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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