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喜欢的人是她的追求者。”
“没了?”
“呃......那个追求者就算知道她和晏朝在一起了,也没放弃,后来和夏树在一起之后还朝三暮四?”
澄柒不赞同地看着纪拾:“这么算的话,该死的不是那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吗?”
“我也知道啊!”纪拾自觉理亏,“这不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嘛!万一呢!”
澄柒长叹一口气:“行吧!我知道了。”
“那个渣男在你的名单上吗?这么算下来,那个人也可能有爱而不得,不如毁掉的嫌疑。”
纪拾眨了眨眼:“他是第四个来着。”
“行!那我看看能不能一起解决。”
“哦,对了,那个渣男叫什么?”
“蒋年。”
当天的训练结束,大部分人都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夏树快走了几步,穿过人群,来到澄柒身边:“嗨!纪拾!开学之后还没找到机会和你打招呼。”
“好久不见,夏树。”其实夏树有给“纪拾”发过信息,但是澄柒没回。
“高考是我输了,但是虽然你赢了,也不要松懈,我还是很容易就会超过你的!”夏树扬起下巴,颇为骄矜的模样。
这时的事情似乎是那个人和纪拾讲过的,所以澄柒有一句话脱口而出:“这次你前面可不止我一个,还有我室友晏朝,你要不要先和她下个战帖?”
夏树被噎了一下,她有些气呼呼地撞了澄柒一下:“纪拾,不会说话就去学!换了别人这会儿都要揍你了!”
夏树和“纪拾”的关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这是澄柒基于夏树对“纪拾”态度的判断,但这种“还不错”显然是夏树单方面的还不错,“纪拾”相比之下就冷淡很多。
澄柒对夏树有一个不太礼貌的标签——
夏树像一只努力摇着尾巴希望哄得“纪拾”欢心的狗。
纪拾的认知和记忆构建起的这个世界太过于矛盾,明明纪拾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找到杀害“纪拾”的凶手,但这个世界里的人又似乎都以“纪拾”为中心,他们从各个方面围绕在“纪拾”身边,如果不是澄柒刻意引导,这些人其实都很难对澄柒产生恶意,他们仿佛都是为了成就“纪拾”而生的......
这很奇怪。
澄柒觉得,这不是纪拾所想的,而是她口中那个“纪拾”所想的。
但纪拾每次恢复一部分记忆后,对那些人的评价又没有这种以“纪拾”为核心的感觉。那些形容更像是晏朝、林瑾他们本人和纪拾说起的。
包括纪拾说的那些“纪拾”对其他人的改变表示的或歉疚、或荣幸,都像是一个和“纪拾”有关的局外人在和他们交谈时的客套话。
还是那句话,这很奇怪。
澄柒想,所有问题的症结,似乎都在她现在扮演的“纪拾”本人身上。
之前可能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单单只是依靠纪拾完全恢复记忆,可能也没办法还原世界真相。
或许她应该找个方法脱离这个里世界......
【宿主,不可以哦!】
澄柒刚有这么个想法就被系统按住:【这个里世界也是这个位面运行的核心之一,你如果强行突破,可能还没有离开,就先把这个位面毁掉了。】
“......”澄柒沉默片刻,“可是这个位面是不是能存续下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些什么,我答应你修复这些位面,是因为那个‘愿望’......”
“——我不是他们的救世主,我也不想做救世主。”
系统没有回话,其实大部分被系统带进不同小世界完成任务的宿主都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才被选中,但澄柒是不同的,她是被主人点名要求进入的。
在系统和澄柒绑定的时候就知道,支持着他的宿主活下去的,不是求生欲,而是求死欲。
她在努力活着......求死。
系统突然回想起,在上一个位面,澄柒“送走”那位想对她不利的非任务执行者时,眼中有一瞬间涌现出很明显的失望。
她是真的想那个人就这样结束她的生命。
真的有人活着,就是为了寻求毁灭吗?
系统忽的灵光一闪:【宿主!寄主口中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主动求死的?】
澄柒脸色微微变了变。
如果真的是这样......
澄柒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叫出了纪拾。
“我觉得这两个人也不是凶手,我要你直接重现那个人死之前那段时间的事情。”
“可是......”纪拾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想要反抗,却被澄柒按住。
“没有可是。”澄柒第一次在纪拾面前这么强硬,“你赶不走我,所以你现在只能相信我,然后按照我说的做。”
“我只能接受一个结果,就是你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纪拾下意识朝后缩了一下,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确实不知道。”
“那时候,我已经和她失联了很久了......”
“纪拾”死亡那年,她正读大三,也是期中的时候,那段时间她的课表上大部分都是实验课,再加上导师那边的课题安排,“纪拾”几乎时时刻刻都泡在实验室里,能和她取得联系的人其实很有限。
而纪拾,就是在这段时间被忽视掉的人。
“但是......你可以代入到那之后真的我身上。”纪拾如是说道,“在她死后,我一直努力奔走,希望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警方没有调查吗?为什么是你自己在调查?”
“警方说,她是自杀。”纪拾眉头皱得紧紧的,“可是怎么可能呢?她不可能会自杀的!”
“你怎么就能这么笃定呢?”
“我当然笃定!因为我——”纪拾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她攥紧了拳头,死死咬住嘴唇,即使她正处于一个虚拟的世界当中,仍然好像感受到了痛意。
她突然陷入一阵自我怀疑,她究竟是那个人的谁?她凭什么可以想当然地为那个人“伸冤”?她又为什么一定不肯相信警方的判断?那个人为什么一定不会是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