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两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金色面具。
是暗先生,他来救自己了!
“是你……”
南诗心头一喜,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突然,身后“砰”的一声,巨大的枪声响起,子弹朝着她的身体擦过,直挺挺地射进了暗先生的肩膀。
霎时,海面染上了一层血红的颜色。
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显得十分可怖。
那些人,竟然有枪?
南诗瞳孔地震,紧紧抓住了暗先生,双目猩红,死死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别怕,我会带你游回去,我会带你去医院,我不会让你死的!”
“别怕,有我在……”
这是暗先生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如今南诗原话还给他。
听着南诗坚定的声音,男人蓦地一笑,嗓音又轻又哑,“别这么煽情,我死不了。”
子弹从他的肩膀擦过,没有留在体内,疼痛程度他也可以忍受。
更何况,他带了人手和医生,不用等上岸,就会有人医治他。
倒是南诗,身上越来越凉,脸色越来越白,正在逐渐失温……
南诗眉头紧锁,一手扶着男人,一手在海水里划动着,试图带着他游回去。
但她没有发现,不管她多么努力,始终都在原地踏步。
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
南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雪白的天花板,周围都是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手上挂着吊瓶。
她被救了,那暗先生呢?
她记得暗先生中了枪,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南诗取下吊瓶,想要出去找人,但她刚起身,就有两个护士走了进来。
“南小姐,你身体太虚弱了,赶紧躺下,不要乱走。”护士把南诗带到床上,又帮她把吊瓶挂好。
“护士,我想问问,跟我一起过来的,有没有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南诗抓着护士的手,紧张地问道。
护士们对视一眼,摇头,“没见到,送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
她一个人?
那暗先生呢?
回想起那片海域上一大片染红地鲜血,南诗心里就紧紧揪起,该不会因为救援不及时,所以暗先生……
她脸色刷一下,又白了。
连忙拿出手机,给暗先生打电话,但打出去都是石沉大海,无人接听。
南诗脸色苍白,捏着手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在海面上,暗先生帮她挡子弹的那一幕。
本来该死的人是她,如果暗先生因为救她,而出事,那她还怎么能安心地活下去?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夏安语拎着一个水果篮走了进来。
“诗诗,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夏安语放下东西,就担忧地坐到南诗身边。
“我还好,没什么大碍。”南诗疑惑地看着她,“安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有个陌生号码给我发短信,说你住院了,让我过来看看,再加上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就马上过来了,没想到你真是出事了。”
南诗拿过她的手机看了眼,这个号码她也不认识。
会是暗先生让人给她发的消息吗?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搞的这么严重?”夏安语一脸着急。
南诗并不打算把绑架的事告诉夏安语,免得吓到她。
“就是生病了,还麻烦你过来跑一趟。”南诗浅浅笑着。
夏安语打量了一眼南诗,看她身上也没有别的外伤,倒也松了一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诗诗,快五点了,我回去给你煲个汤,一会给你送过来。”
“麻烦你了,安语。”
夏安语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这么客气干嘛,你现在生病了,照顾你是应该的。”
南诗欣慰一笑,拿了把备用钥匙给夏安语,顺便让她把东西搬进去。
与此同时,云水台。
黑白灰调装修的房间,冰冷又森寒,宽敞的客厅摆放着一张大沙发,旁边架着几盏异常明亮的手术灯。
陆湛行正在帮厉墨时处理伤口。
厉墨时手臂的位置被子弹擦过,鲜血淋漓,来的时候,失血就有点多。
所幸厉墨时向来体质好,才能坚持到现在。
若是换做普通人,早就已经休克了。
陆湛行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帮厉墨时缝针,包扎伤口。
“好了,伤口不准碰水,不准大幅度运动,定期换药。”陆湛行摘了口罩,把所有工具给收拾好。
厉墨时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哪有人像你一样,连麻药都不打,缝针还一声不吭,我都怀疑你不是地球人。”陆湛行接着吐槽。
厉墨时吐出两个字,“聒噪。”
“真不是我说,南诗那个女人,就这么值得你去救?”陆湛行摇摇头,感叹道,“为了她,差点连命都不要……”
厉墨时的眼眸深了深,半晌,才哑着嗓音道,“她要是死了,就不好玩了。”
陆湛行冷哼一声,“你别玩着玩着,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厉墨时坐在沙发上,眼神晦暗不明。
陆湛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倒是觉得,厉墨时对南诗,好像有种难以言说的特殊感情。
说不清楚是喜欢还是讨厌,但陆湛行就是觉得,厉墨时对南诗不一般。
片刻后,他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刚要送进嘴里,就被陆湛行给抽走了。
“你不要命了?受这么重还敢抽烟?”陆湛行直接灭了烟,“好好休息,多吃点清淡的东西。”
厉墨时靠近沙发里,闭了闭眼,“她怎么样了?”
“她?你是说南诗?”陆湛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开始关心起她了,三哥,我看你真是要坠入爱河了!”
厉墨时沉着脸,随手拿起旁边的抱枕,用力朝着陆湛行的方向砸了过去,但却被陆湛行轻松躲过。
“嘿嘿,你要是想知道,自己问她。”陆湛行打开门,一溜烟跑了。
夜,渐渐深了。
厉墨时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就听见旁边的手机疯狂响动。
全部都是南诗发来的消息。
在问他的情况,看起来很着急。
厉墨时瞥了一眼,正要回复,突然想起刚才陆湛行说的话。
坠入爱河?
他不屑地冷嗤一声。
他怎么会爱上仇人的女儿?
南诗对于他,就是个消遣的玩物,他会慢慢地玩她,折辱她,糟践她……
等他玩腻了,就一脚踢开。
厉墨时把玩着手机,眼眸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