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来如怨偶般的声音,穿过茫茫雪地,传到温瑶玥和燕寻安的耳朵。
温瑶玥很尴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燕寻安拳头紧握,他停下雪橇:“白远来一时追不上来。我还有事,不能带着你,你先安心地去找温山庭,我随后再寻你。”
温瑶玥惊愕,燕寻安竟然知道温山庭在东渊。
燕寻安准备甩缰绳,让驯鹿开跑。
温瑶玥握住燕寻安拉缰绳的手:“你跟我一起走啊。”
燕寻安肃着脸:“白远来污言秽语本王的正妻,本王要灭了他。”
温瑶玥将燕寻安抓得更紧了:“我清白着呢。白先生口中的事,就是解毒而已。”
燕寻安:“我知道。”
温瑶玥一说清白,燕寻安半点都不带怀疑,她有些感动:“你看你,满身血窟窿,还吐了血,内伤一定很重。跟我一起走吧。”
燕寻安将温瑶玥的手掰开:“放心,死的一定是白远来,不然我也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温瑶玥知道燕寻安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如此说:“白先生不是坏人。”
燕寻安愣了,温瑶玥在为那个囚禁她的人说话?
温瑶玥继续:“其实白先生本可以杀了我了事,但是他没有,所以他是个好人,只是脾气不好,别杀他。”
燕寻安内心很受伤:“才几天,你就了解他了?”
温瑶玥规劝:“我们该用心对付的是鹤王。况且没有白先生,我说不定还在鹤王手里,指不定被虐待呢。人嘛,感恩会有福报的。”
燕寻安想到白远来银发如仙人之姿,日夜和他的正妃待在一起,他不仅一刻也忍不了,还怀疑起温瑶玥:“你喜欢上他了?”
温瑶玥想起和白远来的相处,脸色骤变:“我就算喜欢的人是猪是狗,也不会喜欢白先生。
不是将我扔进水里,就是扑我一脸水,溅我满身水,还老敲我额头,从来白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什么,他全不听不依。
我从未那般被欺压过。”
燕寻安见温瑶玥一肚子抱怨,醋意消散的同时,还心疼。
他对着天空,呼出一声悠远的长哨。
没一会,黄川、燕承恩、一寻,都过来了。
紧接着,嘭嘭嘭!
温瑶玥感受到地面都在颤动:“你们什么时候埋炸药啦?”
燕承恩解释:“皇嫂,昨日我和一寻随着钱神医,来到这雪山温泉,与白远来对打后,发现此人武功高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了能救出您,我便和二哥商讨,觉得用武功对抗白远来,几乎不可能救出您。”
温瑶玥:“所以你们就埋了炸药?”
燕寻安点头:“我带着二到十八寻,埋了今日一整日。”
嘭嘭嘭。
又爆炸一波。
温瑶玥急了:“快停下,让二到十八寻停下。炸药比金子还贵,亏你们舍得?”
燕寻安:“为了你,砸光所有钱财,都值得。”
突如其来的一句情话,让在场的黄川磕瓜,燕承恩怅然,一寻垂头不语。
唯有温瑶玥不仅毫无反应,还甚是反对:“别砸,你直接把你所有的钱,给我就行。”
嘭嘭嘭。
又炸了。
温瑶玥快急哭了:“白先生真的不能死,他是鹤王的盟友。要是我们不能在战场上,赢过鹤王。白先生就是我们与鹤王周旋的梯子。”
燕寻安:“他不会帮我们周旋的。再说,就是为了赢得与鹤王的战争,我才加倍埋了炸药。”
温瑶玥:“为什么?”
燕承恩:“我在雪夜城打听到的消息,东渊的经济,被白远来掌控。白远来若死,我们再趁机弄乱粮食市场,让全民恐慌内乱。
而鹤王又已经兵分三路,若再面对内乱,一定顾不过来。各城的防守,也会一击就破。”
嘭嘭嘭。
又炸了。
温瑶玥怒道:“别炸了,让城内出现粮食危机的事,我已经让温山庭提前做好了,不必杀白先生。留着白先生,让白先生成为我们万一战场失利,而和鹤王谈判的梯子。”
燕寻安:“已经炸完了,刚刚那一声响,是最后一波炸药。”
温瑶玥回头看见温泉山那里扬起的雪花和爆炸后的烟雾,心里有些空。
燕寻安见温瑶玥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走,跟我回军营先。”
温瑶玥甩开燕寻安搭过来的手,很生气:“我跟你说了四次,别炸了,别炸了,你硬是不听,这下好,把人炸没了,你开心了。”
燕寻安压制不住的怒意:“我忍着寒意和伤痛,穿着单薄的白衣,只为和雪色融合,好潜藏穿过鹤王重重的军队,只为来救你,你竟为了别的男人,和我闹脾气。”
温瑶玥:“谁要你来救了?我都给你留言,让你不要插手,你不仅不听,还冒着死罪,私调军队前来,说得好听是救我。
说得中肯点,你是不是傻啊!
原本我自己想办法回去就好,你这样一来,没一点军功,你回得去皇都吗?军功那么好挣吗?”
燕寻安气得唇色发白:“你!”
燕承恩忙打圆场:“二哥,皇嫂也是为你着急担心,才说的气话。”
温瑶玥红着眼眶:“我就是气他杀了白远来,都跟他说了,白远来是好人,救过我。”
说完操起缰绳扬长而去。
燕寻安猛吐几口鲜血,浑身被气得发抖。
被炸得浑身外伤的白远来,躺在雪地里,静静听着两千多米外,温瑶玥的咆哮声。
原本满腔要杀了这群,不讲武德孙子们的怒意,念在小色胚对他的感恩之心,他释怀了。
就当是小色胚说的,人嘛,感恩会有福报的。
白远来听到如做贼的脚步声,从洞口传出:“你将这群鳖孙引来害我,还想逃?”
钱神医停下脚步,嘿嘿一笑:“呵呵,我知道你武功登峰造极,有真气护体,现在也都是些被炸药殃及的皮外伤,伤不到你根本,所以,”
白远来:“你想走?”
钱神医听着更冷了几度的声音,弱弱道:“我,自然是给你治好了外伤,再走。”
白远来:“上次的八十万两差不多用完了,你再给我弄点。”
钱神医的脸,皱成了苦瓜:“山矿也给你了,看病和药丸,也从来没收你一个铜子,在你这里,我只有出项,没有进项。现在,我就剩下棺材本了。”
白远来:“你的棺材本太厚了,匀一半给我。不给,以后别来见我们。”
钱神医吸了吸鼻子:“上辈子欠你们的。”
白远来忍着一身外伤的疼痛,坐起来,吹了一声鸟鸣。
一只矫健的雪鹰翱翔而来,落在白远来的脚边。
白远来将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发出几声类似的鸟鸣后,摸了摸雪鹰:“好好去通知鹤王来见我,我倒要看看,小色胚在外,能蹦跶几天。”
雪鹰蹭了蹭白远来,便飞远了。
钱神医心里为温瑶玥,捏了一把冷汗,其实他还蛮喜欢寻安这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