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来临,而没有太阳照明的夜晚,夜空显得过于锈色了,但好在,还有微弱的星宿,给墨水般的天空,有了些许灯光的温暖……
当八辆大巴车内的歹徒们看到洛克被捕,瞬间失去了斗志,在警方的威压下,他们选择了无条件的投降,车内的人质们,也成功得到了解救。
陈保国与丽娜汇合后,俩人相拥而泣,这时泪水代替了千言万语,显得是那么的弥足珍贵。丽娜哭泣着说:“爸,我对不起你。”
陈保国抚摸着她的头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我不是好好的吗?”
丽娜仍是哭,她的泪水成了她对义父地愧疚,她呜咽地说“爸,如果你出事,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了。”说完他紧紧的抱住保国。
正在这时,赵军走到了俩人身边,然后,向保国说:“陈先生,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洛克已经被捕,我们需要带您回去,取个笔录。”
陈保国松开了丽娜,他一只手摸着丽娜说:“好的,没问题。但可以等我一下吗,我要交代点事。”
赵军十分客气地回道:“行,那我在车上等你。”
陈保国转身对丽娜说:“娜娜,乖,爸爸没事了,你先回去,我这边跟他们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对了,记得给你妈打个电话,给她报个平安,别让她担心。”
随后,丽娜坐着另一辆警车回去,而陈保国则一瘸一拐地和赵军坐上了警车,然后,一起回双江派出所。一路上,黑夜下起了蒙蒙细雨,仿佛是在为受害者哭泣。
洛克等犯罪分子也被一同带回了双江派出所,而不是公安局,因为,上级得知杨所长的离去,悲伤之余,又有领导提出让洛克在双江派出所去接受审问,也算完成杨所长的最后地心愿。
双江派出所内,公安局和其他武警都在审讯室外,开始准备对洛克进行审问。而负责主审的是王大龙,而赵军则从旁协助。
另一个审讯室内,陈保国被带到审讯室内,负责审问他的是王明凯和宋教员,而宋教员因要去接陆欣蕊,所以,审讯室内就只有王明凯和陈保国二人。
陈保国端坐在审讯椅上,他的神情上没有一丝的惊慌和恐惧,仿佛坐在这里的,并不是他一样。
虽是取笔录,可王明凯却用了审讯犯人的方式对陈保国进行审问,他十分严肃而苛刻地说;“陈保国,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依然可以依法拘留你。”
陈保国目无表情的看着王明凯,并未说任何话,王明凯见此,带有一定情绪的质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洛克认识的,他们的计划,你是否早就知道?又为什么不提前报案?”
陈保国不屑地回道:“王警官,我想这些话,你问杨所长和宋教员就足够了,何必来我这里多此一举,还有,我只是来取笔录,不是犯罪分子,请你分清楚。”
王明凯十分生气的将双手搭在桌子上,身体则往前倾斜,然后,生气的质问道:“若不是你给了洛克他们权力,他们怎么可能实施偷渡,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包庇,是知法犯法,是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
面对王明凯的咄咄逼人,陈保国质问道:“杨所长死的时候,你在哪?我弟弟死的时候,你又在哪?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理所当然的问我?你不觉得,你太失态了吗?”
正当王明凯想反击时,宋教员带着陆欣蕊走了进来,随后,陆欣蕊说:“我可以给陈先生作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杨所长安排的。”
宋教员也附和道:“不错,陈先生是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人,而且,他还帮助了王大龙、赵军和谢斌的人。所以,他是清白的。”
陈保国站起身来,礼貌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宋教员面带微笑,十分客气地说:“当然可以,你随意。”
当他走出审讯室,陆欣蕊走过来,很难过的问:“小康,还能回来吗?”
提到陈康,他的内心就如同被容嬷嬷用针戳一般,扎心的疼痛,使得他的嘴角发颤,接着,他说:“我也希望他能回来,可太阳没有东边落,接受现实吧!”
陆欣蕊闻此,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她立即用手擦去,接着,她说:“大哥,我想给小康守丧,我已经和他私定了终身,我想,我有权力,为自己的未婚夫守丧,希望你能同意。”
陈保国听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星星的光亮,成了他内心的泪,但他不能让它流出来,他即使不能再抗了,可他还是要挣扎一下。接着,他假装很平静地说:“随你吧,但别耽误你新地人生。”
而洛克这边,无论王大龙用什么办法,洛克依旧像没事人一样,沉默,再沉默,沉默到让王大龙无计可施。无奈之下,王大龙只能让赵军去请宋教员过来,毕竟,他更了解洛克。
不一会,宋教员就来到了他的审讯室,接着,他面带微笑,十分客气地说:“方廷龙,你的沉默,显得太过软弱了,还是说说吧!别有胆做,没胆人。”
洛克一脸不屑的开口说:“激将法,并不高明,你也别费力气了,明知我有罪,还要问,这不是脱裤子放屁,是图凉快吗?”
宋教员依旧很客气的问:“那你要怎样才能交代?”
洛克答非所问的说:“给我来支烟。”宋教员从兜里拿出烟,递给洛克点燃。等洛克抽着烟,他说:“可以交代了吧!”
洛克冷笑道:“你倒跟其他警员不一样,还怪客气的。这样吧,你叫陈保国过来,我和他说几句话,说完后,我交代的也结束了。”
宋教员立即让赵军去追陈保国,等陈保国回来时,洛克的烟还未抽完,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陈保国就来气,但在赵军的劝他以大局为重,这才让他压住了怒火。
接着,陈保国走进审讯室,直接调侃道:“洛克,没了双手,还能抽烟,真是好雅兴。”
洛克微微一笑说:“彼此彼此,你还不是残了腿,还能站着,也算医学奇迹。”
陈保国也不想跟他费口舌,直接问道:“找我来,就只为说这些吗?,那太无聊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洛克连忙叫道:“请慢,陈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给你讲伍子胥的故事吗?我方廷龙这辈子,就像伍子胥一样,我活在了仇恨当中,我活着,只是个复仇的机器。”
陈保国转身问:“然后呢?”
洛克说:“曾经,我也是个有志的青年你教师,我的梦想,是教出一群拥有高认知,新思想的青年。为了这个理想,我费劲心思,耐心的教着每一位学生。在我眼中,没有差生和优生,更没有以成绩论英雄一说,可我的教学计划,受到了学校和家长的强烈反对,甚至,收到了家长的投诉,学校的辞退。”
“当我抱着我的东西走出学校,我的理想破灭了,无论我面试多少家学校,依旧无果,我失望了,对学生失望,对学校失望,对社会失望,对这个淫乱的时代失望了……”
“后来,我明白了,我只能犯罪,成为坏人,才能让所有戴着面具的好人们,一个个的卸下伪装,臣服在我的脚下,那样,世界才会变得更好。”
“这一走,我就回不了头了,我贩毒、杀妻儿、逃逸、杀张明富,偷渡,过着人人见我都像狗一样的摇着尾巴,给我送钱,我享受着他们的卑躬屈膝,向我哀求的快感。”
“好了,感谢你,陈先生,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可惜,我还没有完成我的杰作。罢了,再见,陈先生,再见,这可悲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