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礼蹲下,握着五月的小胖爪道:“不饿,我来领五月回去。”
“大半夜的,住下吧,明天再走…等等,你来接五月?难不成你不走了?”
本来是说好要把五月寄放到她这,等青礼在那边稳定下来再接走的。
“嗯,暂时不走了,不知道…那边还会不会有事要我回去,省的还要折腾。”
青礼指的自然是青山的事,人在别处火化了,等骨灰带回来,也就剩落葬了,不知道青艳梅会不会通知她时间和地址,但如果通知了,她就必须去一趟。
青礼基本已经放弃了离开南城的计划,青山没了,以后跟那家人大概都不会再有往来了。她想着过阵子就让老妈搬回来,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明天我请客,咱好好庆祝一下……啊…不是,对不起啊,小礼,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听青礼要留下白遇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了,兴奋到一半才想起青山的事。
青礼无所谓道:“没事儿,等我明早问问吴叔店租没租出去,要是没有就去我那吃火锅。”
白遇没有恶意,这她比谁都清楚。
按合同规定,青礼在退租前一个月,就跟房东吴叔打过招呼了,她那个店,面积不过才50多平,里面还有隔断,在这条两头都正对马路的街上位置居中,对需要客流量的商户来说并不算优选。她盼着那房子没租出去,就不用再费心找新地方了。
至于青山的事,她依然没有多大感受,多年父爱的缺失甚至是暴力相向,让她早就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她早就在生活的磨砺中一点点把心练得很强壮了。
一切都要向前看,这一点,即便没有周演的提醒,她也会这么做。
“那我把车骑回去了。”
青礼决定留在白遇家睡,周演原本说要睡沙发留下陪她的,可青礼要他回去休息,反正也没多远的路,还是床上睡着解乏。
“嗯,明天我醒了给你发消息。”
青礼抓起钥匙递了过去。
周演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没急着接她掌心里的钥匙,“答应我,别胡思乱想,万一要是睡不着,就给我发消息,我陪你聊天儿。”
“…好。”
大大的手掌,整个包住了青礼的手。干燥温热的掌心并不灼人,明明这湿热的空气总让人有种不干爽的黏腻感,连薄薄的丝质面料贴在身上都只觉束缚,可被他握住的手却迟迟不想抽离…
青礼看着周演,第一次产生了很强烈的,不想跟他分开的念头。
“那我走了。”
“…嗯。”
白遇回卧室后将空调调到了28度,给青礼找了睡衣出来,就出来喊她洗澡,看到他俩在门口腻腻歪歪的,又悄悄退了回去,回屋纠结着要不要把青礼赶走,这个时间她肯定不能回那遥远的出租屋去,那她就只能跟着周演回家。
可这边还没等她盘算好,就听到了关门声,她打开卧室门快步去了门口…
“他走了!”
“嗯。不然呢?”
“...你要是想跟他走,我不会拦着你的!”白遇的表情很认真。
“我跟他去哪儿啊…快把衣服给我,两天没洗澡,我都难受死了。”
青礼无语,她现在又累又热,只想赶紧洗澡躺下。
“哦,那…给你…”
白遇垮了脸,将衣服递了出去,再次在心里腹诽了周演的无用,每次都不懂抓住机会。
洗过澡,青礼爬到白遇身边躺下,看着空调显示屏上的数字道:“你要是热,就把温度调低点。”
白遇没睡,一直在刷手机等着她。
“算了吧,一旦给你冻坏了,你家那口子不得找我算账啊,我才不惹他那闲气呢。早点睡吧,也好早点起来给吴叔打电话。”
仅是留在南城远远不够,万一青礼要是搬出这条街了,白遇还是会难过的,她特别特别希望一切都能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改变。
青礼在黑暗中无声地扯了唇角,这回一个字也没想驳她,干脆道:“好,知道了。”
这晚意外的并没失眠,青礼睡到快9点才醒,醒神儿后第一时间给吴叔去了电话,得知还没人租她那间铺子,立即就续了租约,给他转了半年房租过去。
睡饱了,店稳了,她觉得一身轻松,心情很好的出了卧室洗漱,青山的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她忽然觉得青艳梅说得好像也没错,她有时真的是挺无情的,可她现在就只想珍惜珍惜自己的人,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处。
看见白遇放在桌上的早餐,坐过去慢悠悠吃着。难得没有任何安排,看到窗外厚重的云层,并没有暴晒的阳光,她打算一会儿带五月出门好好遛个弯儿,等中午再去找周演吃饭,也好让他多睡会儿。
五月在小公园里玩儿嗨了,青礼很少有时间带它出来玩儿这么久。
可眼看着头顶天色越来越暗,空气也越来越闷了,青礼怕下雨就收了飞盘和球,牵着它往周演的公寓里去了。
电梯门开后,从里面下来个女孩,青礼立刻将注意力全放在了五月身上,紧紧拽着它给人让路,生怕它这黑不溜秋的庞大身躯吓到别人。
跟女孩擦身而过的瞬间,察觉她身上的味道很是熟悉,并不是常见的香水味,不过青礼确定闻过这味道…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女孩却已经抬脚走了。
可刚刚她分明看见这女孩在电梯口停了步子,似是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只不过青礼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并没看清她的长相。
目送着人走远,看着这大波浪的窈窕背影,似乎还真有点眼熟…
上楼后,还是没用周演给的钥匙,按响了门铃,等他来开门…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吃饭啊,你不会刚起床吧?”
说话间,青礼已经被五月拽着进了门。
等周演关上门,转过身来,青礼看他穿着睡衣,头发还有点儿乱,上手去给他拨了两下头发,丝毫没察觉刚刚在他脸上闪过的几分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