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卫国无奈,只好又下炕为她盛满缸子。
“我能问下吗?你到底有什么事不开心?能不能说出来听听,看我这个当弟弟的有没有办法帮你解解心烦。”
冯婉琳接过酒,苦笑了一下。
“我的事,你帮不上忙,不过,和你讲讲也没什么。”
肖卫国见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很识趣的没有说话,端坐炕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两个人一个在说,一个在听,屋里除了冯婉琳喃喃的叙说,就剩下他们两个时不时的碰下杯子的声音。
冯婉林有两个哥哥,一个比她大十岁,一个比她大六岁。
她的这两个哥哥却和她并不是一个母亲。
冯婉琳的亲生母亲是在他两个哥哥的母亲去世后,才嫁给她父亲的。
一进门,冯婉琳的妈妈就当了后妈,把她的两个哥哥从小拉扯到大,对他们十分宠爱。
就算后来有了冯婉琳,母亲更多的心思,依然还是在两个哥哥身上,倒让她这个亲生的女儿,成了后妈的孩子一样。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的家庭。
父亲人在仕途上,名声非常的重要,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污点,都有可能被政敌抓住机会。
所以冯母这个后妈,绝不能做出虐待遗子的事。不能让人在背后说他的丈夫找了一个毒妇,
这样一来,她的两个哥哥反而在这种环境下,养成了乖张暴戾的性格。
他们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觉得后妈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是欠他们的。
从小对冯婉琳这个妹妹就没有好脸色。
时不时的就会搞出点事来,难为自己的妹妹,处处都排挤她。
她们的父亲工作实在太忙,十天有八天不在家,母亲的性格又有点软弱,根本管不了这些烂事。
所以,冯婉琳在家里过得非常压抑。
肖卫国现在明白了她为什么在商县的时候,宁可住在职工宿舍也不肯回家,现在又是这样,宁肯一个人在省城漂泊,也不愿呆在京师那个更有发展前途的地方。
世界上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这话一点不假,谁能想到这个表面上看上去光鲜靓丽的天之骄女,背地里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
她甚至连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因为她身边的那个圈子,不允许他们这样的家庭,流露出那样的丑闻。
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选择远离开那个圈子,一个人在外面生活。
对于这样的情况,肖卫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更别提帮她做点什么了。
就她们家的那个阶层,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染指的。
他只能陪着冯婉琳一杯杯的喝酒,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排遣一下她心中的疾苦。
这种酒,喝起来极易入口,但是喝多了一样醉人。
就在肖卫国都有点撑不住的时候,冯婉琳已经喝多了。
压在心底多年的苦闷,肖卫国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反而成了她最好的倾诉对象。
畅快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她仿佛变的轻松了不少。
她虽然醉了,趴在桌子上熟睡不醒,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配上那张倾国倾城,面带红晕的俏脸,让人一眼看上去是那样的迷人。
肖卫国看着这张脸,精神着实恍惚了一下。
他想到一句诗:?娇容入梦美人甜,粉面含春睡意酣。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他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不过,很快他就不恍惚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虽然会一车,把冯婉琳带回去没有问题,但是,自己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啊。
又没有她朋友的联系方式,这下肖卫国傻眼了。
“琳姐,琳姐,你醒醒。”
肖卫国用力推了推她的香肩。
冯婉琳却只是哼嘅了一声,把脸转向了另一侧,继续呼呼大睡。
“操,这可咋办?”
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总不能在这小饭店里过夜吧?
肖卫国没了办法,只好去把饭钱结掉,然后回来找到冯婉琳的车钥匙,把她背在身上,送进了皇冠车的后座。
虽然这辈子还没有机会开车,但上一世他开了半辈子的车,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皇冠车不愧是这个年代的顶级豪车,开在路上又快又稳,那种厚重又踏实的感觉,像是一个饱经世事的成熟男人。让人感觉非常的放心。
一路上,肖卫国都在考虑到底要把这位大小姐送到哪里去。
总不能让她在车上睡一夜吧。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拉着冯婉琳来到了自己住的宾馆。
忍受着大堂里服务员的异样目光,把醉成一摊烂泥的冯婉琳背上了自己的房间。
焦白还没有睡,听到动静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看到肖卫国背着一个人,他赶快过来帮忙。
“哥,你这是干啥去了,这人谁啊?”
当他看清是一个美女时,不禁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哥,你们城里人都这么开放吗?”
肖卫国气结。
你平时不是挺单纯的吗?咋脑子也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少废话,快帮我把她弄进去。累死我了。”
冯婉琳虽然不是太重,但一口气背她上了四楼,肖卫国也累的气喘吁吁,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焦白犹豫了一下,才有点不情不愿的上来帮忙。
“哥,我也就是把你当成亲哥了,换个人干这样的事,我都饶不了他。”
肖卫国白天的时候帮了他,焦白还是很知道感恩的。
有了焦白的帮助,两个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冯婉琳弄到了房间里。
肖卫国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这才有功夫和焦白解释。
“她是我朋友,一起喝酒喝醉了,没地方去,我就行让她来这里住一晚上。你不要瞎想。”
焦白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这时,躺在床上冯婉琳翻身趴了起来,嘴里发出干呕的声音。
肖卫国赶紧拿了一个脸盆,放在她的脸下面。
冯婉琳哇哇吐了好一会,才躺了回去。
焦白捏着鼻子把她的呕吐物倒掉,肖卫国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喂进她的嘴里。
醉酒的人最容易口渴,吐完了嘴里也有异味,这点肖卫国深有感受,所以知道冯婉琳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杯水。
肖卫国扶着她的脖子,等她一杯水喝完,正想把她放下让她继续睡。
却不想,冯婉琳一翻身,顺手就把他压在了身下,像抱着一个抱枕一样把他搂在怀里。
她的这种表现,是长期缺乏安全感的人,睡觉时常有的动作,怀里不抱点东西,总是睡的不踏实,哪怕抱个枕头,也能睡着。
焦白一捂眼睛,转身就走。
“哥,我先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