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宁坐在车里,脑海里疯狂搜罗着所有记忆,找寻和陆云汐有关的信息。
唐景渊知道她不会乱说,只是,假孕这种事,得有证据才行,陆云汐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欺骗老爷子?
“你别着急,先想清楚。”
陆安宁定神,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还记得当时杜曼来找她吃午饭,母女俩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不好说什么,就闲话家常,问起自己最近身体状态。当时,杜曼很清楚说道,陆云汐正好来了例假疼得厉害,她接连泡了几天红糖水给她喝,她才好受不少。
杜曼当时是想借这件事顺便关心陆安宁,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会我还反驳了杜曼,从小到大我很少肚子疼,身体调养得很好,不会像陆云汐那样,当时,她笑得尴尬。”
离上次她和杜曼吃饭半个月都不到,那个时候,陆云汐刚来了例假,怎么可能现在就怀孕六周了。
她在撒谎!
“你确定?”
陆安宁认真点头:“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陆云汐胆子真大,为了能嫁给裴丞逸,不惜谎称怀孕,连假的孕检报告单都准备好了,可想而知,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那张报告单就是她的底牌。
“口说无凭,陆云汐不会承认。拿不出确切的证据,不好贸然和老头说。”唐景渊凝眸,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因为这个孩子,老爷子今天心情很不错。要是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谎言,不管结果如何,势必会闹出笑话。
“不如先查一下她的检查结果,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陆安宁不理解,陆云汐铤而走险撒下弥天大谎,以后怎么办?
怀孕的人可是要定期去医院做检查的,就算她能买通医院的医生,十月怀胎,肚子越来越大,她怎么瞒?十个月后,再大变活人吗?
真是可怕!
还不等陆安宁摸清楚陆云汐的情况,陆家却迫不及待联系上陆安宁,让她回陆家商量很重要的事。
电话里,陆正豪义正言辞:“之前我是宣布和你断绝父女关系,可是,几十年养育之恩不是一句话就能轻易断干净的。既然你马上就要办婚礼了,在这之前,你回来一趟,我们彻底把这关系了断干净。”
陆安宁勾唇,亲情了断局,陆正豪花样百出,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
“不去。”
“陆安宁!你敢不回来。信不信我去外面说,你嫁入豪门就不顾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忘恩负义。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该为小三爷考虑一下。你回来一趟,我们说清楚,等婚礼过后,我也不会再纠缠你。”
陆安宁迟疑了一下:“好!”
正好,她回去探探杜曼的口风。这事,陆安宁没告诉唐景渊。
再回到陆家,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陆安宁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给她开门的是一直很照顾陆安宁的王婶,再见到陆安宁,王婶满脸欣喜,恭敬地称呼她‘大小姐’。
客厅里,陆云汐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什么大小姐!陆家只有我一个大小姐,王婶,你老糊涂了。”
王婶看了一眼陆安宁,一言难尽,只好退下去忙自己的。
客厅里,他们一家三口早就在等着陆安宁了,见到她,也没给好脸色。杜曼瞥了一眼陆安宁,耷下眼皮自顾着喝茶,再没有往日里见面的熟络。
陆安宁将这些改变看在眼里,寒意包裹着整颗心脏,嘴角划过一抹淡笑,她提步踏进客厅,坐在陆正豪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已经来了,陆先生想找我说什么?”
陆正豪看了杜曼一眼,习惯性咳嗽了两声:“那天你在老宅理直气壮说自己是孤儿,以后再和陆家没有关系,这是要和陆家彻底断干净,是吗?”
陆安宁笑了:“当初迫不及待召开记者会撇清关系的人不是你自己吗?怎么,如今陆先生想反悔,自打耳光?”
“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只不过,几十年的养育之恩,也不能说清算就清算,你是吃陆家饭长大的,你想断干净,那就要先把这养育之恩还清。陆安宁,这是你欠陆家的。”
还恩?
陆安宁勾唇,气定神闲问道:“陆先生说说看,你们准备让我怎么还这养育之恩?”
陆正豪等的就是这句话,见状,他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推到陆安宁面前。
“你四岁被我们接回陆家,到现在已经二十二年了。这二十二年,先不说花费我们的心血和精力,就单单是花在你身上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陆安宁,从你来陆家开始,我们夫妻俩可没亏待过你。这个清单上,就是你这二十二年以来,我们夫妻俩在你身上花费的钱。”
陆安宁挑眉,接过清单随意翻了几页,每年衣食住行,上学耗资,培训班辅导班,一笔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佣人的工资也要算她一份,更不包括每年给她买的衣服鞋袜饰品,还有生病住院的花费。
陆安宁看着清单上的内容,笑意越深,没了耐心,她翻到最后一页,瞥了一眼总金额,五千万,扯出一抹冷笑,陆家盯着的原来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