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发的表情很自然,王榆木就很不自然。
“我是咱们镇屠宰厂的,经常给你家嫂子送肉。”王榆木用话试探着。
“是么,那还真是谢谢你,我平时也不怎么在家,我听你嫂子说过你,有什么事儿你就多照顾一下吧。”
话,还是滴水不漏。
王榆木听不出任何东西,他有点怀疑了,刘大发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和笑美茹的事。
他决定单刀直入,反正早晚有这一天,虽然笑美茹还没有明确的态度,不过他不想在等了,他已经34了,笑美茹也不小了。
“刘镇长,有件事我也不想瞒着你。”
“什么事?”
“我和笑美茹的事儿。”王榆木说完盯着刘大发的眼睛,他想从中发现些什么。
刘大发表情很淡定:“你和美茹?什么事?”
王榆木真的很看不透刘大发,尤其刘大发的双眼,很多时候,眼睛会出卖一个人的想法和内心,不过这双眼睛,绝对不会是刘大发的,他的眼睛依然是犹如一洞深渊,底下有什么让王榆木无法看清。
王榆木咳嗽了一声,尽量平复一下心情,他感觉有点害怕起刘大发了。
刘大发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我和笑美茹已经在一起了,我们是真心的,这件事和她没关系,是我的错,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要是换个男人会怎么样,王榆木可以想象,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甚至会儿揍他一顿,王榆木想到了很多可能,不过刘大发没有,他的表情只是微微有些变化,而且这个变化,王榆木还是没有看出是什么意思,不是痛苦、不是愤怒、不是嫉妒、不是仇恨,什么都不是。
刘大发点了点头:“你肯定你说什么了吗?”
“我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这样吧,我这边工作还很忙,大概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去,你们想清楚再来找我!”
“我想的很清楚了!”
“是你?还是你们?”
“是……是我。”
刘大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王榆木:“你了解美茹么?”
“我了解。”
“那好吧,我没意见。”
“你不反对?”
“我怕你后悔!”
王榆木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走吧!”
这样的结果令王榆木惊喜交集,喜的是刘大发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横加阻挠,惊的是如果刘大发对这件事看的很开,那又怎么会趴在棺材胡同偷窥和监视笑美茹,搞一系列古怪的也不会是他,不是刘大发还有谁,消失了的三个男人?还是鬼?
王榆木从刘大发的办公室出来就开始胡思乱想。
王榆木走了,不一会小梅又来到刘大发的办公室。
刘大发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看报纸。
“叔,他来干什么……?”
刘大发看了一眼小梅:“你说呢?”
“那咱们怎么做……”
刘大发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小梅说完就出去了。
王榆木一肚子的问号回到了麻花镇。
他现在有些迷茫了,到底是谁?
刘大发有可能,因为他有动机,但是从他的态度上看又不像。
他又失去了目标,没有目标,很可怕,还有一件事,自己会不会消失?那三个经过棺材胡同的人哪去了?
他没有上班,而是来到了笑美茹家。
虽然是白天,不过王榆木也不在乎,反正和刘大发已经摊牌了,他想把这个结果告诉笑美茹。
笑美茹见王榆木大白天的来了多少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他进屋了。
“美茹,我刚才去镇上了。”
“去镇上?”笑美茹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找刘大发去了。”
“你找刘大发了?”笑美茹站了起来。
“是的,我把咱们的事儿跟他说了。”
“那……那他什么态度?”
“他没有反对,说让咱们想好了再去找他,他还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就这样?”
“就这样。”
笑美茹没再言语,低头沉思着,表情看不出是害怕、懊悔还是高兴。
半天才说:“反正说了,现在也没有回头路,等老刘回来我当面和他好好谈谈。”
“也只能这样了。”
“这阵子你就搬过来住吧!”笑美茹说。
“我看不用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刘大发的家,而且对面的棺材胡同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咱们,要不你搬我那去吧,等刘大发回来在和他办手续。”
笑美茹想了想:“那也行,东西我不动,白天我还回来照看屋子,晚上我到你那去。”
一连几天,王榆木晚上都和笑美茹缠绵不断,用尽浑身解数去满足她,他自己也很尽兴。
可时间久了王榆木就渐渐的发现,自己虽然比笑美茹年轻十几岁,但似乎还是无法满足她,可以说是力不从心。
这一天笑美茹对王榆木说要去菜市场买点好吃的给他补身子,王榆木感到一阵温馨就答应晚上早点回来。
远离了棺材胡同,王榆木似乎安心了不少。
晚上下班,王榆木到家的时候笑美茹已经买好了菜。
有鸡、有鱼、还有一些蔬菜。
鸡是一只黑色的大公鸡,羽毛黑的发亮,血红的鸡冠子,尖锐的鸡爪,此时被一根麻绳绑着两条腿,在地上挣扎着。
王榆木要杀鸡,他是搞屠宰工作的,杀个鸡自然不在话下,可笑美茹不让,说是他不会杀。
王榆木只好帮着笑美茹去收拾鱼。
笑美茹烧了一锅开水,把鸡放在一个大的盆里,然后又用绳子跟绑粽子似的把鸡绑的结结实实,哪怕是动一下都困难。
王榆木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笑美茹又把锅里的开水灌在一个水壶里,然后走到公鸡跟前,对着那只公鸡就一点一点的倒,公鸡被烫得发出一阵嘶叫,声音古怪、凄惨、尖锐。
王榆木吓了一跳:“美茹,你在干什么?”
他惊愕地看着一脸兴奋的笑美茹。
“我在杀鸡你没看见?”
“你不先杀了鸡在褪毛?这样直接浇开水?”
“你不懂,其实鸡血最有营养,这样杀鸡最补,鸡还没有死,活着褪毛,等褪完毛鸡就死了,吃着很香。”
王榆木没在言语。
笑美茹在鸡身上浇一点开水,然后就把那个部位的鸡毛一根一根的拔下来,公鸡嘶叫着,鸡爪一抓一抓的,很久才把整个公鸡身上的毛全部褪干净,公鸡还是没有死,胸前还在起伏,鸡爪还在动。
王榆木没有在看,他转身出去倒垃圾。
笑美茹端起锅里剩下的开水,全都倒在了里面,开水淹没了整只公鸡,鸡没有再叫出来,只是冒了几个泡挣扎一会儿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