妶姈考察了妏莳初,发现她是个杏林高手。她非常满意,决定提拔妏莳初,同时决定处理掉姜灿烂身边助纣为虐的妊妲妊娅。
为男宝做事的女人都是精神男人男宝妈!精神男人可以杀!
她回到养心殿,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堂唤道:“姒弋。”
一阵风声掠过,一人自房梁上飞跃而下:她一身黑衣,身轻如燕,气势骇人;她一双眼睛嗜血残酷,浑身笼罩在杀气之中;她不开口时恍若暗影,一开口却仿佛鞘中宝剑拔出少许,泄出一段锋锐寒光:“臣在。”
“替朕除掉两个人。”
“请皇上吩咐。”她的声音却很清雅。
妶姈面无表情,拨着手中蓝宝石:“做得隐蔽些,不要惹人怀疑。”
“是。”
“你带着血滴子的那些人干得不错,”妶姈慢慢地说,“好好替朕盯着前朝,盯着那些有逆反之心的人。”
姒弋利落地单膝跪地:“是!”
深夜,马车送刚下班的妊妲和妊娅从皇宫回妊府。
妊妲率先下车,正要进门,身后却掠过一道阴影。
她一声尚未来得及出,胸腹便猛然破开一个大洞,血汩汩流淌,腥气四溢。
行凶者这才现出身形,却也只有黑漆漆一道影,像一条细长鬼影。
车妇们大叫着四散逃跑:“杀人了!!!”
声音简直能刺破苍穹。
妊妲的身躯软倒在地上,脸还艰难地望向妊娅:“快……跑……”
她似乎并不惊讶,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妊娅却是生平第一次不听姐姐的话。她大哭着奔上前扑向妊妲,想给她捂住伤口。
姒弋如一支出鞘的宝剑,剑锋闪耀间,又一条生命被轻描淡写地收割。
妊娅倒在地上,她的血和姐姐融在一处。
这个年轻的姑娘啊,前几日还在做着飞黄腾达的美梦,还是个被姐姐训两句就会露出委屈表情的孩子呢。可现在,她转瞬间就成了一具残尸。
这个世界真的很残酷。
姒弋擦干净刀上的血,飞身跳上屋檐,一眨眼的功夫就融于黑夜中。
她像一只蝙蝠,只属于暗夜,而不在日光下现身。
姒弋武功极高,无论是轻功还是格斗,都是大婧首屈一指的。可以说,她就是大婧的第一武林高手。
她灭口的能耐可比姜灿烂那个不入流的杀手组织强多了。
毕竟她的直属上级是妶姈。
身为皇帝,妶姈拥有大婧最强的杀手组织,可以说她就是大婧最大的黑帮头目。
黑社会头子·姬妶姈
次日一早,黑社会头子去见姜灿烂。
姜灿烂刚得知这桩血案,然而牠对真相一无所知,完全被蒙在鼓里呢:“皇上!皇上可曾听说,妊妲妊娅二位太医,昨夜出宫回家,被强盗所杀。”
姒弋这个有编制的刺客就这样成了强盗。
“可怜她们连头颅都不知所踪。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却出如此血案,实在是无法纪可言!”姜灿烂又惊慌又恼怒,看似义愤填膺,其实只是害怕她们死后藏在她们府里的犯罪证据会被找出来。
幕后主使妶姈镇定道:“爱君。朕闻此噩耗也心中惊动,已命人追查此事。”
“念及她们在时疫中的功劳,朕特赐白银百两安置丧事,你可放心了。”她嘴上言语温和,眼神却冰冷无情。
这是她的警告,她希望姜灿烂能听懂。
姜灿烂抬起头,看见她冷漠的眼睛。她眸色阴沉,仿佛极寒的北冰洋。牠瞬间如坠冰窟,只觉得遍体生寒。
皇上……难道……不,不会的……牠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身子却止不住发起抖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姜灿烂这边发愁,被提拔的妏莳初那边就非常高兴。她为人和善,太医院的同事们也都很喜欢她,此时她们都喜气洋洋,围着她不断恭喜:“妏太医年轻有为啊!”
“以后多多关照啊!”
她接受着太医们的恭贺,也不断拱手回礼:“多谢多谢,互相关照,一起进步!”
人群渐渐散开,妏莳初身边沉寂下来,她卸下社交时的面具,俊秀的眉眼间忽而掠过一丝阴影。
妊妲和妊娅偷了她的方子,她确实恨得咬牙切齿,可也只是希望真相大白后她们被唾弃开除然后灰溜溜地滚回老家种田……但如今,她们却死了……
她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种事没那么简单——说是强盗杀人,可……
她叹了口气。
在宫里当太医,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她虽然讨厌妊妲和妊娅,却也难免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今日是她们,焉知何时又会轮到自己……不知她能否平平安安告老还乡,不被皇权的车轮碾压而死?
***
“这幅虢国妻人画得真好,看牠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当年的画师简直就是神笔马嫏(láng)!”姬妶娳倚在姐姐怀里,陪她一起看?代的虢国妻人图,不住夸赞。
姬妶姈不是铁石心肠。她刚刚下令夺去了两条人命,虽说她对她们并无同情,也并不心软,可不知怎的总有些发冷。以往每每这般,她便把最喜欢的这个妹妹叫到身边来陪自己。
姬妶娳或许知道些什么,或许真的一无所知。总之她平平静静,只若无其事地陪姐姐讨论琴棋书画。
“所谓美人,需得风情灵动、知情识趣才好,”有妹妹暖融融地贴在身边,姬妶姈身上的寒意渐消,也心情好转起来,愿意多说两句了,她微笑点评,“否则,再美也是个木头美人,毫无意趣。”
妶娳好笑地调侃:“所以姐姐如此宠爱绾郎吗?”
妶姈沉默一下,伸出手臂揽着她:“绾郎快要过生辰了,朕想给牠好好办一场生辰宴。可是河南罢考的事刚平定,朕手头也有很多事,忙不过来。所以……你懂姐姐的意思吧?”
妶娳竖起两根手指在额前一比,得意地笑道:“姐姐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妶姈满意地笑笑:“你从小就是最爱玩、最会玩的,这种事交给你,姐姐很放心。”
妶娳一个笑容还未展开,妶姈忽然捏了捏她腰间软肉:“你怎么胖了这么多?是不是这阵子疏于锻炼了?朕看你腰身,先前还肌肉结实,现在似乎只剩下肥肉了……”
妶娳笑容消失了,她沉默片刻,咬牙切齿:“我这就去做二十个俯卧撑、三十个立卧跳、五十个臀桥给姐姐看!”
妶姈点点头:“去吧。”
她又絮叨起来:“咱们虽然不是武将,可也不能疏忽了武艺。一来,若是有朝一日需要咱们上阵打仗,可不能松松垮垮地去;二来,若是遇上敌国的刺客,虽然有护卫,可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实力过硬,活下去的概率才更高些……”
妶娳不耐烦了:“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怎么跟咱妈似的!”
妶姈生气了:“苏婄晟,你去给七妹加两个沙袋,提高一下难度。”
她自己也下了榻,扎起了马步:“你长大了,开始嫌我唠叨了,殊不知我都是为你好,一点不识好歹……”
妶娳背上压了三个沙袋,艰难地做着俯卧撑:“妈……啊不是,姐,你太操心了。”
妶姈扎着马步,站得稳稳的,表情悠然:“唉,你还小,你不懂。”
妶娳想说点什么,但是苏婄晟又给她加了一个沙袋,实在说不出来了。
妶姈注视着她,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