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灿烂那边很快听说了嫃环劝阻导致皇上决定暂缓恢复牠协理六宫之权的事,气得又在宫里大骂。
不过恋爱脑的小懦夫最擅长从细枝末节里发现妻主的爱意了,在牠自己的自我洗脑和松枝的竭力安慰下,牠确信妶姈爱着自己,对自己有多年的妻夫情谊,又高兴了。
嫃环那边则确认了梡碧就是宫里的间谍。牠发了一通脾气后,开始采取行动。
“曹哥哥。”
曹默见嫃环来找牠,立即摆出营业假笑:“弟弟怎么来这里了?真是难得~”
“我来看看舞阳,哥哥不会不欢迎吧。”
牠们互称兄弟半天,口口声声说着共同侍奉皇上的情谊,两人都演得十分浮夸且恶心。
果然,男人最喜欢搞些虚假的弯弯绕绕了。牠们自诩这是高级有心机的手段,但其实这种沟通方式的本质只是浪费时间的形式主义,非常阻碍生产力发展。
幸好这社会不依靠牠们主持生产,否则社会岂不是完了。
等这段客套过去了,嫃环才开始出招:“我给哥哥带了些礼物。”
牠带来了一堆东西,什么她亲手绣给舞阳的肚兜、?堇西亲手制的胭脂水粉,被虚伪的曹默夸张地夸了一通。
最后牠放了个大招,解开一层层碧色绢帕,露出一只景泰蓝盒子。
是蜜合香,异域的贡品,属于是大婧限量版高定香水了,超贵的。
男人因为天生体臭,对香料的依赖性非常高,可以说那是牠们的生活必需品。
曹默知道吃人嘴短,赶忙拒绝,但是眼睛又不受控制地看向那盒蜜合香。
嫃环见牠有上钩的征兆,开始演戏,先说自己仰慕画君——谁都知道是假的;再说自己深宫寂寞。
都是胡扯呢,牠天天跟妶姈这样狂霸酷拽炫的女人同床共枕,开心着呢,寂寞个der啊。
曹默配合地掐着嗓子演戏,还取出绢帕来装模作样地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弟弟这话倒叫我伤心了……哥哥我又何尝不是呢?我虽有个舞阳,可也只是个公子。”
“可是画君信任哥哥。”嫃环柔声道。
虽然牠们都知道,姜灿烂信任个屁啊。在姜灿烂眼里,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需要牠尊敬的女人,也就是皇帝和牠姐;剩下的就只有贱人,也就是地位不如牠的女人和所有的男人。
曹默答应办事,转头就把肚兜和脂粉都扔了。然而蜜合香是好东西,牠实在没舍得扔,就留下了。
负责监视曹默宫人一举一动的妘玧回来汇报时,嫃环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笑容。
“小主怎么知道牠会留下蜜合香?”?堇西很佩服。
“蜜合香这么好的香料,哪有男子拒绝得了啊?”
毕竟男人太臭了,会惹女人烦,不把身子打理得香香软软,哪有女人会要?
嫃环算完这一波,又给梡碧挖好坑,等着牠跳。
夜里,梡碧一边烧纸一边哭:“爹,为何同样是娘的男儿,哥哥能当上郎君,为母家带来荣耀;男儿却只能为虏为俾呢……”
的确,男人除了侍奉女人,没有别的出路。牠想从低级的侍奉郎君的虏仆,升级为高级的侍奉皇帝的郎君,也是正常的,是男人的升职之路。牠这是职场争斗,不算雄竞。
同样的,后宫男人明争暗斗争夺皇帝宠幸,也是在给自己的母家带来荣耀,这是牠们的工作。后宫就是牠们的职场,这是牠们的职场争斗,不算雄竞。毕竟那个年代,男人只有这条路可走;入宫为君已经是牠们能走到的最高的位置了。
否则还能要牠们怎么样?要牠们去科举当官吗?那是不可能的,女男之间有悬殊的智力差异,女人拥有绝对智力,是男人根本考不过的。
入宫已经是牠们最好的路了。
次日一早,努力晋升的嫃环就和同样努力晋升的奇君在妶姈的宫殿门前遇见了,奇君是被赶出来,嫃环则是带着点心进去。
牠们寒暄了几句,随后,在奇君难看异常的脸色中,嫃环顺利进殿,牠和牠的侍男榴朱都非常得意。
牠进去时,妶姈正在专心批阅奏折。牠跪下问安,妶姈也没搭理。
但是牠并不在意——能到皇帝跟前侍奉,已经是牠的荣幸了,牠一个郎君,还能指望皇帝照顾牠的情绪吗?
不可能,不存在的。
嫃环已经比刚入宫那会清醒很多了。清醒的牠贴心地为妶姈粉袖添香,安静体贴地侍立在侧。
妶姈终于理牠的时候,牠笑得止都止不住:“皇上特许臣胥进入御书房侍奉,臣胥自然不能惹皇上讨厌。”
“嗯,你很懂事。”妶姈夸牠。
到了夜晚,嫃环开始算计梡碧,声称要装成牠的身份混进闲月阁看望妽寐庄。
实际上牠一出去,就在侧院换了身衣服,去找镜郎聊天。
牠的文化程度实在不行,夸姚若肇教诲得好,居然把本该念成第四声的诲字念成了第三声。
这就是才男吗?果然男人的才华都是沽名钓誉,实际上都是学术薛怀义,所谓才学都是靠着勾引女人给自己贴金贴出来的假才学吧。
这还没说几句话,侍男就进来传话,说姜灿烂闯到闲月阁去了。
?堇西和榴朱一起演戏,于是很快,愚蠢的姜灿烂就相信真的是嫃环偷偷进了闲月阁。
牠高兴极了,开始闹事。
苏婄晟把消息传给妶姈时,她正高高兴兴和妶娳一起下女娲棋呢。这个消息扰了她的兴致,她非常不爽:“天天闹夜夜闹,没有一刻安生的。”
果然男人就是祸害。
妶娳笑道:“看皇姐这样,妹妹我可真庆幸自己没有成亲,取几个祸害回来,闹得家宅不宁呀!”
妶姈曲起指节敲了敲她脑门:“无夫一身轻,朕还真羡慕你。”
妶娳大笑一阵:“妹妹还以为姐姐是在为棋局苦恼呢!哈哈哈哈……”
妶姈又敲了她一下,盯着棋盘发狠:“朕今日定要破了这盘死局。”
妶娳朝她撒娇:“可是姐姐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难道要我一直等啊……”
她说着说着,用词开始没大没小,身子往后一靠装作疲惫模样,躺得四仰八叉,显得更嚣张了。
论嚣张,姜灿烂那都不算什么,她妶娳在皇帝面前,才是真的放肆呢。
妶姈却只是笑骂:“越发没个正形!快坐起来,不像样。”
妶娳腾地坐起来:“听说画君的清凉殿刚挨了雷劈不久,牠怎么还不老实?”
“不知道。可能男人就是作吧。”妶姈没好气,“你今晚不许出宫,朕明日下了朝再来找你下棋。”
妶娳经常被她留在宫里留宿,所以不论妶姈去哪,她住的宫殿附近都有妶娳的房间,时刻保持干净。
此刻也不用收拾,苏婄晟直接领着妶娳去办理入住了。
闲月阁门前,姜灿烂正得意洋洋,对着太后身边的昉若都敢嚣张:“给本宫让开!”
昉若一副快急哭的表情:“爹爹不能进去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妶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