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嫃环发现自己被下药了。牠赶紧让人请来了妏太医。
妏莳初医术高明,很快就判断出嫃环确实被下了药。
她和嫃环开始安排计策,想要抓出下药之人。
嫃环宫里有个会武功的侍卫,叫妘(yun)玧(yun)。嫃环曾让妏太医帮忙诊治她生病的姐姐,因此她对嫃环忠心耿耿。
她抱着药罐子,看来看去,提出一个猜测:“虏才想,这药既然没有下在熬药的过程中,会不会是下在了器件上?”
她们看来看去,终于发现,药原来是下在药罐盖子上的。
于是嫃环下令,把负责管理厨房器材的宫男麦穗叫来了。
一通审问后,她们得知原来下毒的是妤氏,牠每隔一天就会派人来碎玉轩,从宫墙的墙洞里递信和药给麦穗。
于是嫃环安排了会武功的妘玧守在宫墙上,准备抓人。
妘玧利落地跳到了屋顶,在瓦片间埋伏。她埋伏得很好,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仿佛一只轻巧的猫在守候猎物。
她很快抓住了负责为妤氏下药的人。人赃并获,禀告了皇帝和皇后。
妶姈没有下令杀掉妤氏。于是,为了搞死妤氏,嫃环特意去告诉妶姈,她在倚梅园中遇到的念诗男子就是牠。
于是,妶姈下令杀掉妤氏。
嫃环内心笑嘻嘻,面上哭兮兮:“因为臣胥的缘故害了这么多人,臣胥真是心中不安。”
牠好好装了一通善良,哄得皇帝心满意足,这才滚蛋。
画君宫中,姜灿烂和丽郎正在背后念叨曹贵人。丽郎说:“牠倒挺能干的,把妤氏的事处理得利利索索的,没有让牠说出给绾贵人下药之事背后的主使是我们。”
姜灿烂满意地笑笑,又邪魅地抬起画了邪魅眼线的魅眼,瞥向丽郎:“不过我说,从前在王府的时候,还是你得宠些。如今怎么让牠越了过去?”
丽郎又不甘又无奈:“那曹贵人,不是有个男儿吗?皇上自己生的孩子,可不得经常去看看。”
邪魅的姜灿烂又邪魅地失落了:“是啊,哪怕有个男儿也是好的……”
可牠连男儿都没有,更别说儿子了。
妤氏那边,牠不肯去死,于是安菱绒以牠的嫃哥哥的名义去了冷宫,点拨侍卫们直接勒死妤氏。
妤氏下线后,侍卫来给嫃环和妽寐庄禀报了。
嫃环分明是想要妤氏死的,听了这话又装模作样地开始捂着嘴反胃恶心。果然是个绿茶吊啊。
妽寐庄还背后蛐蛐安菱绒心狠。安菱绒在窗外听了,委屈地含泪走了。
男人的友谊啊,就是这么脆弱。
但这事儿没完,嫃环虽然还不确定幕后主使是画君和丽郎,但为了诈出幕后主使,牠又安排会武功的妘玧穿上白袍披上黑发,在宫里假扮妤氏化作的男鬼,每天半夜出去飞来飞去。
很快,许多人都被吓傻了,有些懦懦弱弱的宫郎,还被当场吓晕过,比如那位爱新觉罗贵人。
就这么着,最后妘玧把丽郎吓疯了。疯癫的丽郎说出了妤氏之事是有人背后主使,供出了姜灿烂。
姜灿烂本来很焦虑,不过一想到牠背后是姜灿尧大将军,又不焦虑了。
只要牠姐姐一天没倒,牠就不会有事。
真是个吸姐精啊。
***
皇帝日理万机,要照管百姓,改善民生,非常忙碌。后宫闹鬼事件期间,妶姈一直在外巡视,好久才回宫。
她回宫后的第一天晚上,去了碎玉轩。嫃环一见她,就高兴地跳起来,朝她迎了过去,像一只欢蹦乱跳迎接主人的宠物小狗。
牠知道姜灿烂不会受处罚,因此温顺地在妶姈跟前扮演了好一通贤良温柔,不动声色地夸姜灿烂“果毅”。
此话一出,妶姈的眼神果然变得锐利:“你觉得牠果毅?”
嫃环很愉快,继续一脸贤淑地给姜灿烂上眼药。牠当然知道,女人喜欢温顺的男人,不喜欢果毅的。这话出来,妶姈心里会对姜灿烂有芥蒂的。
温顺的牠第二天一早在御书房为妶姈辛苦磨墨。绿袖添香,皇帝批折子都快乐了许多:“今天上朝时,看见你母亲咳嗽了两声。下了朝,我就让苏婄晟给她送去了枇杷膏。”
嫃环立即感激地福身:“多谢皇上。”
妶姈淡淡道:“她是生育你的人,我自然要关心她多些。”
嫃环笑笑:“母亲的喉疾,也是臣胥父亲日日牵挂之事。春熬杏仁百合,秋蒸川贝白梨,许多年来,一直悉心照料。”
“你母父伉俪情深,所以生出的男儿才如此温惋多情。”
在一旁的梡碧听着,想到自己那个给嫃妧道当外室的父亲,顿时难过了,晚上就找了个假山给自己父亲烧纸钱:“爹,今天是您的忌日,也不知道娘还记不记得你……”
谁知就被曹贵人抓了个正着。这下,梡碧有个把柄落在曹贵人手里了。
曹贵人马上就开始酝酿针对嫃环的计谋。
不过牠的计谋暂时还在摇篮里。而嫃环呢,牠和妽寐庄都正在皇后身边学着如何协理六宫。皇后一个劲给牠们挖坑,牠们都没听出来。
妶姈倒是听出来了,暗示了妽寐庄几次,见牠没听出来,也懒得管了。
反正她也不太在意一个郎君。这个不中用的话,她换一个就好。
翊乾宫那边,画君正在朝曹贵人大发雷霆,因为牠刚被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虽然皇帝和太后看在牠姐姐的份上,把罪责都推给了丽郎,但其实她们都门儿清下毒的事就是牠干的,这才对牠略作惩戒。
这全是姜灿烂自己行事狠辣咎由自取,但牠向来不会反思内耗自己,一直发癫害人外耗别人,这会正在朝曹贵人发癫呢,把牠的发髻都打乱了。
曹贵人只好绞尽脑汁出主意,表示可以带小公子去见皇帝,引她心软——虽然小公子只是男儿,可毕竟是皇帝自己生的。
姜灿烂发疯也发够了,这才平静下来,同意了,并把自己的一支芍药红宝石金步摇给了曹贵人,让牠带小公子去的时候戴上。
后宫的男人争宠确实不容易,这么热的天气,还得把孩子抱来抱去的争宠。
妶姈看见牠抱着孩子过来,也很不满意:“天气这么热,日头这么大,你怎么还抱着公子走来走去?你不怕热,牠受得了吗?”
曹默开始编瞎话:“晨起公子便啼哭不止,想来是想念皇后爹爹了。”
牠没有直说孩子想念母亲,但正常人都听得出来,孩子肯定是想念母亲。
妶姈也懒得多计较,反正是男孩,热到就热到了。她招招手,让曹默把男儿交到她手里抱抱。
她抱着孩子轻轻抚拍,很是疼爱:“朕怕孩子热坏了,过些日子就去圆明园避暑吧。”
皇后立刻积极响应,开始和她热烈讨论带谁去、留下谁。
她们很快就差不多商量好了。妶姈不想带着姜灿烂这个醋罐子去生是非,所以决定让牠留下。
曹默于是装模作样地拿出了步摇哄公子,妶姈认出这支步摇是自己赏给姜灿烂的,便松了口,放姜灿烂一起去了。
嫃环和妽寐庄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心里十分泄气。
妶姈可不知道牠们的恐慌和挫败。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在乎。
当然了,她是皇帝,她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人的心思?不需要的。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