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翊唯恐这两个人真的闹出什么血腥,连忙上前说道,“贺辞,一会儿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你先冷静点,别闹出什么乱子。”
说完后,看向温若瓷,“你也少说两句。”
温若瓷一开口,就是在刺激他。
贺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冷冷的看了一眼温若瓷,最终作罢,将所有的情绪全都沉淀了下去。
沈天翊没有再吱声,他觉得温若瓷说得在理,贺辞这真的很像是妒夫。
温若瓷多看别人几眼,他都受不了。
只是发生了当年的事情之后,贺辞对她爱又没有办法爱的尽兴,恨又恨的不够彻底。
真是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站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贺辞还有温若瓷的江少则,一阵若有所思,他一直都觉得贺辞肯定是非常讨厌温若瓷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样嘛……
今天还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他觑了一眼在那边喝酒吃着点心的黎霏,“走了,拍卖会该开始了。”
这个晚宴叫是叫慈善晚会,其实就是和拍卖会差不多,就是每位被邀请的客人赠送一件拍卖品给主办方,由主办方进行拍卖,拍卖所得额就全部捐献出去。
这种场合嘛,基本上就是逢场作戏,大家心知肚明的,配合着玩玩的。
捐献的基本上就是手链、戒指还有项链什么的。
前面大家都挺昏昏欲睡的,直到权世瑾的拍卖品出来,大家一下子就精神了。
权世瑾的拍卖品是一幅画,最下方的作者署名是一个大写m。
一幅没有听过作者的名字的画,但权世瑾还是给了一个亿的竞拍价。
众人一下子就窃窃私语起来。
“这画是谁的?真的值这么多钱?”
“这谁能知道,不会是权少爷自己画的吧?”
“看着不像,我曾经有幸在权家的老宅见过一回权少爷的画,这不是权少爷的画风。”
“那这是谁画的?”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幅画是一张肖像画。
色彩鲜艳,浓墨重彩。
一个小女孩躺在向日葵的中间。
但是这个小女孩大家都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小女孩看着有点眼熟?”
“是有点。”
但是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究竟是谁。
黎霏自然是能够认得出来,那就是小时候的温若瓷。
温若瓷从见到这幅画之后,双手就在开始颤抖。
她的脑海里又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些从未出现过的声音——
“你明明画的比我好,为什么不画我?”
“画一张我好不好?”
“我这么漂亮,就像艺术品,你能画我是你的荣幸。”
“哼……你不肯我不要你画了,我要自己画……”
贺辞看着温若瓷惨白的脸色,他的脸色也是微沉。
根据这画像的轮廓,他可以大概猜测的出来,画里面的小女孩就是温若瓷。
权世瑾怎么会知道温若瓷小时候长什么样子的?
忽然间想到一个可能。
难不成他们曾经也见过。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脸色更沉了,垂在双侧的双手也不由握紧了。
起拍价是一个亿,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这画不值一个亿,但为了讨好权世瑾,还是纷纷加钱。
在被加到一亿五千万的时候,权世瑾突然间开口了,“两个亿。”
主持人有点犹豫的开口,“权少爷,这是你自己的拍卖品。”
权世瑾语气淡漠,“是我的拍卖品,但是你们主办方也没说我不能拍下自己的拍卖品。”
话是这样没错。
但……
负责人立刻暗示主持人,这画就给权世瑾。
他们犯不上得罪权世瑾。
就是众人实在是猜不到权世瑾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看见那幅画之后,温若瓷已经没了什么心情,贺辞一个不留神,她就溜了。
宴会大厅门口有一个喷泉,喷泉旁不远处有一枯树,温若瓷站在树下,脸上是斑驳的树影。
很像她此刻的心情,心乱如麻,晦暗不明。
“原来,你在这里。”
冷不丁的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一眼,正好对上了权世瑾的眼神。
灯光昏暗,月色就尤为柔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叫人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很温柔,容易让人沉溺,也容易让人犯错。
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权世瑾低笑了一声,“如果我说从走进会场之后,我就一直在看着你呢?”
温若瓷想起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脑海里面的那道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们……是不是很小的时候见过?”
权世瑾垂眸看着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温若瓷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做不到瞒着权世瑾,索性就告诉他了,更何况这也不是非要隐瞒的秘密,“当年家里出过一点事情,我受到过刺激,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但应该不算是完全的失忆,周珩说我这是自我保护性失忆,选择性遗忘,把自己想忘记,或者说不太重要的记忆给遗忘了。”
温若瓷没有解释全部,但基本上她说的一点也没掺假。
他是在她想忘记的那一部分里面吗?
权世瑾没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是不是因为当年我不辞而别,所以你……”
是因为今天的月亮特别的清冷吗,她怎么觉得权世瑾看她的时候带了那么一丝伤感,奈何权世瑾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道怒吼声,“你们在做什么?”
贺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很显然被气的不轻。
温若瓷下意识的转身,一眼就看见了那快要气炸了的贺辞,抿了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贺辞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说完后也没继续看温若瓷,视线落在权世瑾的身上,夜风浮荡过他的脸,连带着斑驳的树影,倒映在他的鼻梁上,像极了诱惑。
贺辞垂在两侧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挥手上去。
深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下来,再次看向权世瑾的时候,语气是诡异的温和,“权少爷,你今日拍卖的这幅画,我能问问作者是谁吗?”
权世瑾淡漠地理了理袖扣,“不能!”
贺辞冷笑了一声,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画,看向他,意味深长的说着,“权少爷,虽说我曾经是说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离婚让给你,但是现在我们这不是还没有离婚?您偷偷摸摸的和我的夫人在这里见面,这叫偷情,万一叫人看见了,岂不是无端生出误会?”
贺辞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但过于冷静了,反而叫人毛骨悚然。
温若瓷咬着唇,“贺辞,你别乱说,什么叫偷情,你看见我们是抱了,还是亲了,还是上床了?”
贺辞漠漠地看着她,语气是尖锐无比,“现在是没抱,没亲,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偷偷摸摸上床了,你又不是没干过这事。”
温若瓷火了,“你别胡说。”
贺辞冷笑,“我胡说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的女人?”
说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权世瑾,眼底是一片高深莫测,“权少爷应该不知道她曾经做过的那些风光往事吧?”
权世瑾单手插着兜,不悦地看着贺辞,“我不需要知道她有什么样的丰功伟绩,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会自己判断。”
贺辞轻“呵”了一声,不屑的意味很是明显,弹了弹领口那并不存在的灰尘,说着,“我这也是担心权少爷被她给骗了,毕竟她可是最会演戏了,就像当年一边说着对我的深情不渝,一边又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和别的男人上床,到时候权少爷就算愿意接受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是二婚,还是三婚,说不定都已经是四婚五婚了。”
温若瓷已经忍了一个晚上了,在听见这句话的这一刻像是天崩地裂,终于忍到头了,理智消无,想也没想的抡起巴掌狠狠地甩在贺辞的脸上。
“你闭嘴!!!”
这一巴掌下去,在场的三个人是不同的反应。
温若瓷愣住了。
以往每次她甩巴掌贺辞都会挡下,她以为这次也会不例外。
贺辞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温若瓷甩了他一巴掌。
权世瑾顿了三秒后,有着一丝怔然,但很快浮现出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