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微在家终于踏实地睡了一觉,因为有官司在身,暂时还不能上班。
人静下来后就容易胡思乱想,尤其复盘傅母出事前后发生的事。
她被陷害毋庸置疑,可傅锦行知情吗?
若是知情,他为什么突然反悔?若是不知情,又将他的母亲置于何地?
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干脆换了衣服去医院,打算见傅锦行一面。
楼下依然有很多媒体蹲守,楼层也有警察值守。
她打电话给常林,常林带她上去的。
她站在站在重症监护室前,看傅母浑身纱布未除,依然昏迷不醒。
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果然是傅锦行。
他看到自己好像意外,又像是不意外,问:“出来了?”
“为什么帮我?”林时微问。
“你这是刑事案件,公诉附带民事,就算我撤诉,影响也不大。”傅锦行嘴硬。
怎么会不大呢?
改日重审,就又给她争取了搜集证据的时间,变故也大。
“为什么对我心软?”“情”最浓时,自己都没有办法跟傅母相比。
“你说呢?”傅锦行又将问题抛回给她。
林时微看着他的眼睛,里面的情绪与那天在法庭一样。
好像被压抑,又好像有什么随时倾泻出来,将她淹没。
林时微突然有些慌,连忙移开目光,故意冷硬着说:“可我仍不会放过她的,我要为我妈报仇。”
傅锦行却说:“好。”
林时微不相信地再次看向他。
男人眼眸柔软,甚至还有一丝宠溺。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自己的心也有点慌,为免动摇,便连忙离开。
进电梯的时候,有个护士推着药品车跟她擦肩而过。
林时微原本也没太在意,按下一楼的按钮,门缓缓关闭。
门缝外的背影有点不太对劲,她的腿有问题,而且走路的姿势有些熟悉,好像蒋若瑜。
不可能。
林时微否认,可脑海中却回放起,刚刚两人擦肩而过时,那个护士的侧颜。
她虽然戴着护士帽,口罩遮住了脸,眼睛却化了浓妆,身上还有很重的香水味。
林时微越想越不对劲,电梯抵达一楼后,她又重新摁了上去。
匆匆忙忙来到傅母的病房前,傅母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傅锦行站在门外。
他看林时微去而复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一直在这儿吗?”林时微问。
傅锦行点头。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护士?或者有护士进过病房?”林时微指着病房里问。
傅锦行摇头。
这时一个护士正好进了傅母的病房,林时微一眼认出,她就是刚刚遇到的那个护士。
她这会儿从手里里的药品瓶子,抽到针管里,准备给傅母注射。
“她是蒋若瑜!”林时微着急大喊。
傅锦行脸色骤变,想也没想闯进病房里。
蒋若瑜被发现,来不及注射,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刀,架在傅母的脖子上。
“别动!”
“蒋若瑜,你疯了?”傅锦行目光凌厉地盯着她。
做梦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她竟轻易潜进病房。
这时林时微和值班的警察也闯进来。
他们拿枪对着她,警告:“放开人质。”
蒋若瑜笑,对傅锦行说:“我是疯了。傅锦行,她都把你妈害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放过她?”
“所以其实是你嫁祸我的?”林时微敏锐地察觉到关键。
“没错,她害我废了一条腿,傅锦行又不肯负责,我岂会放过她?”她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我没对不起你吧?”她们害彼此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拉上自己?
“没有吗?我都跟他订婚了,你还跟他眉来眼去,还睡在一起。
呸!不要脸!”蒋若瑜最恨的就是林时微,如果没有她,自己早就是傅太太了。
“把我妈放开。”傅锦行斥。
“可以,你杀了林时微,我就放开她。”蒋若瑜提出要求。
傅锦行紧抿薄唇,那眼神更恨不得杀了蒋若瑜。
“怎么?舍不得?”蒋若瑜手里的刀子往里进了几分,割破傅母的血肉。
昏迷的她似是感觉到疼,眉头竟皱了皱。
“别动!”傅锦行终于表现出紧张。
蒋若瑜得意:“快点,我没有多少耐心。”
她的人生毁了,就要拉着傅锦行和林时微陪葬。
“常林。”傅锦行喊。
“傅总。”常林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没行动,是怕他后悔。
傅锦行摊开手掌,常林犹豫了下,还是把一把军士刀放到他手上。
傅锦行握住时,其他人其实还是不太相信他会伤害林时微,毕竟他可是为了林时微,可以不追究自己母亲变成这样的人。
可傅锦行竟趁众人松懈,一把迅速拉过林时微,把锋利的刀尖抵上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