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立刻跪地行礼,“恭送陛下……”
霍不迟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常在思,像是告状,更像是在说,可不是我让她跪的。
直到霍不迟走出长秋宫,嫂嫂才起身,脸色比刚刚进来时还要凝重。
“小思啊……你是皇后,可也是小思,嫂嫂不得不提醒你,天家威严不可触,我方才听陛下说,你还跟他动手,这……这成何体统啊!你是女子,你是皇后,他是你的夫君,更是天子,你怎可如此荒唐。”
常在思就知道,霍不迟是来告状的,这人就是皮紧,一日不挨身上就难受。
“嫂嫂你莫要听他胡言,我哪里会如此啊,都是他在你们面前胡说的,我真的没有动手,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我有你们、有常家,不会乱来的。”
她没有办法跟一个自幼生在这个世界的人去解释,霍不迟不会,更没有办法去解释,霍不迟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隐瞒。
见她这样说,嫂嫂这才信了几分,“你心中有数便最好了,也是,你一直都是清醒的孩子,你大哥说得对,你所有的选择一定都是正确的,你开心便是最好。”
无论当初常在敬有多看不上霍不迟,多反对常在思嫁入皇家,他还是尊重了妹妹的决定,哪怕是最后她过的不如意,选择了永远离开,他心中遗憾、难过、也伤心,但是未曾怪过她,因为做出这样的决定,最难的人,定是常在思,若是这个选择能让她开心,那又有何不可。
傍晚——
霍不迟回来时带着两顶撵矫,扶着常在思坐上去后,他则是跟在一侧,仰着头陪着她说话。
“姐姐不知,我方才瞧见常将军了,他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对劲呢,我想着我先去看一眼,我怕宫宴上用的酒器不是姐姐惯用的,却看到常大将军臭着脸,可吓人了呢!”
“是吗?哥哥为何同你臭脸,是不是吓着我的阿迟了,他那样坏啊?”常在思伸出手,霍不迟立刻握上去。
抬撵矫的奴才们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所以在俩人手握上去的那一刻,撵矫速度逐渐放慢了些。
霍不迟点头,委屈告状。
“可不是吗,我同他说话,他还阴阳怪气的,姐姐,阿迟又未曾做错事情,大哥这样对我……不太对,不过阿迟不在意,大哥定不是故意的,方才回来路上,阿迟已经不难过了。”
常在敬确实嘲讽了他两句,因为不知道魏东那话的意思,他以为霍不迟是打算囚禁他,亦或是要以他的妻儿做要挟,所以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只是霍不迟没弄明白,心里难受又不敢说,谁让人家是常在思的哥哥呢,他只能暗戳戳的告状,让常在思帮自己。
“瞧瞧给我的阿迟可怜的,等会我问问怎么回事,他若是故意嘲讽,我定叫他给阿迟赔不是!”
常在思当然知道,大哥不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但是霍不迟的撒娇,就只是他想听这句话,而并非是他真的要常在敬给他赔不是。
他要的,是常在思无条件的站在他身边,和无条件的爱。
霍不迟情绪好了,理智也就回来了。
“嗯!不过,我觉得大将军定是有原因的,待会朕问问他便是了,不碍事的,姐姐不要说什么,别寒了大将军的心!”
后面不远处跟着的那顶撵矫上,坐着惴惴不安的嫂嫂,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在宫中做撵矫,皇帝都是走着的,她只觉得,这次入宫,怕是要出不去了,不过倒是欣慰,幸好来时怕孩子们闹腾,没带孩子们过来。
原本常在思只觉得这是个误会,可看到常在敬那张阴沉到吓人的脸时,她就不这样认为了。
而且,她前脚刚进去,常在敬就给她行了个礼,让她心里有些毛毛的,虽说宫宴人多,按制度该是如此,可这大礼……倒也不必吧。
“今日家宴,没有外人,所以咱们坐的近些,姐姐咱俩边上就是恒儿,你同他叙叙旧,若是他没想法,咱们就此安排了。”
“好。”
常在思刚一答应,齐恒就从大门进来了,先是对着二人跪拜行礼,看到常在敬时,稍微愣了神,似乎是没能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常在敬压根就不认识他,但是这个半大的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霍不迟能生出来的。
“齐恒……你姓齐?你是……”
他忽然反应过来,猛地起身,“你是齐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