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翊然依旧贱嗖嗖地在笑，“你不懂，这叫智取，我最烦那些有事没事儿就喜欢正面硬刚的人了，把自己弄得一身脏。”
“你懂吧？搞那么狼狈没必要，大家都是体面人，自然会处事方式要文雅一些。”
呵。
我冷笑，这狗东西是文雅了，现在为止脏活累活都让我来干了！
尤其是之前让我当挡箭牌，真的是没见过这么恶心的操作啊！
“你就是欠，让我当挡箭牌，现在又让我当诱饵，合着我不用出钱，但是力气全让我出了！”
骂完，我完全不想说话了。
这种烂人哪天被人弄死在路边我都觉得是合理的。
人生第一次帮别人打下手，竟然是这样的。
难怪现在这年头，干这行的人越来越少了。
合理怀疑是有人想干，但是新手期就被消灭了，或者劝退。
别人的新手实习期，那是前辈各种引导，各种关照。
这边就是——不要害怕！往前冲，结果前面全是各种轻度重度致死生物。
以前我也没觉得这些生物危险，只以为那些东西都是在大山深处，那些地方我和家里人都不会去。
所以默认是完全没有任何危险的。
现在接二连三的那些玩意儿出现了。
虽然张阿婆对我很好，但是那是之前，现在我合理怀疑，师徒关系的她，会不会对我也像钱翊然这样？
老实说，我刚想起来到现在我甚至都没有多问问到底是干什么起手。
“其实你不用害怕，我在旁边，肯定不会让你出事儿的。”
呵。
不会出事是指吊着一口气的话，那我也是相信他能做到的。
但是为什么，对方要绕着这么一大圈，冲我来？
“圆圆和表嫂没事儿吧？”
蹲在墙边的程文斌，听到我冷不丁问他话，惊讶地抬头。
“没有，我带着铜钱离开他们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事情了，今早通的电话，跟我说，已经出院回家了。”
“我来找你之前，给我发消息，也说圆圆一直没有再发烧，都一切正常。”
程文斌说完，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小燕儿，我这次真的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我烦躁地摆摆手，“没啥，算我认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算计到我头上。”
不想钱翊然又贱嗖嗖地开口，“我开玩笑的其实，人家也不算是绕这么大圈子，冲你来的。”
我简直想现在就宰了这玩意儿！
怎么前面一种说辞，后面又来一种说辞？
耍我们玩呢！
程文斌惊讶地站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可能性，朝他问道：“请问大师是什么意思？”
我拧眉盯着钱翊然，一开始认识这家伙，一直是冷着脸，结果没想到相处不过一晚上，他就本性暴露，一直皮笑肉不笑地耍人玩。
这种有点能耐就爱恶趣味捉弄人的家伙，真的是老天没长眼。
“我刚才细算了一下，发现对方只是暗示你找一个命格硬的人，转移一下灰仙的注意力。”
这话一出，我和程文斌都愣住了。
难不成是说，盯上的只是命格硬的人？
而我只是恰好对于程文斌来说，更熟悉，他觉得我命格更硬，所以才会误打误撞选上我？
“可你说的是灰仙接下愿望，就是弄死对方才行？为什么又这样说？”
找到灰仙向对方许愿的人，和让程文斌找人转移的人，是同一个的话。
那这样做事情不是很矛盾吗？
一边想让程文斌一家死光，一边又暗戳戳得去暗示，去帮忙？
那从一开始就直接不要去许愿就好了啊！
“不矛盾，对方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而且我算了一下，你们之间并没有争执，甚至只是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
程文斌念着这句话，瘫坐在地上。
一面之缘，就让对方起了杀心，这么专注地去找到了藏匿修行的灰仙？
这是什么狗屁的一面之缘……
“就因为见了一面，就想弄死我全家，哈哈哈……我竟然这么招人恨吗？只看了一眼就是要弄死的程度……哈哈……”
程文斌一边说着，一边笑，最后笑着笑着就嚎啕大哭……
我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是脑子不好使，那大概是神经病？
这样对方的思维的确是不能用常人的思维逻辑去想。
毕竟脑子已经不正常的。
但是这样，是有点过分。
只看一眼就被盯上，那是不是路上随便见到谁，只要看不顺眼，就去暗戳戳地布置这些东西。
那真的对方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死。
憋屈、愤恨和委屈一起袭上心头，程文斌更难受了。
“就只因为看了一眼，圆圆才两个月啊！”
“这么小的孩子，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因为别人看了他的父亲一眼，他就高烧了这么多天……”
“医生说……再烧下去，脑子就得坏掉了……”
“我宁愿他当街看我不顺眼，直接把我杀掉啊……”
早知道是这样，他宁愿自己去死，如果不是为了妻儿，他甚至都不会听取对方的建议，将目标放在了自己的表妹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这孩子从小也命苦，家里也就她一个孩子。
可到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被别人看了一眼，对方要致他于死地，他们之间无冤无仇。
而他为了让家里和自己活命，将东西意图转换到自己表妹身上，他和表妹甚至是亲戚，关系一般，但也有来往。
他做的事情，甚至比对方还要过分上很多倍。
如果今晚没有人点破这一切，那表妹惨死之后，他这辈子都要活在害死表妹的心理阴影中。
程文斌越想越难受，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
事到如今，道歉也显得虚伪至极。
他站起来就走到程朝燕面前，想伸手拿走那只死老鼠。
但是被避让开了。
“你想干嘛啊？”
我不解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程文斌一脸眼泪鼻涕，有点嫌弃，还有些无语。
现在要遭殃的可是我，我都还没哭呢，他哭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