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同迅速否认。
燕辞晚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走到阿丹面前,将一个羊肉饼递到她嘴边,道:“既然你夫君说这羊肉饼没有加料,你就把它们都吃完吧。”
阿丹不肯张嘴,浮白直接将她的嘴巴强行掰开,燕辞晚将羊肉饼往她嘴里塞
安同看不到身后的情景,只能听到阿丹发出的痛苦呜咽声,他心急如焚,大喊道:“你们不要为难阿丹,她什么都不知道!”
燕辞晚停下动作:“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这羊肉饼里面是不是加了洋金花?”
安同不想承认,可眼下这种情况,他若再不说实话,自己和阿丹都会性命难保。
内心经过一番剧烈挣扎后,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
燕辞晚看了浮白一眼,浮白会意,立刻放开了阿丹。
刚一获得自由,阿丹就迫不及待地将嘴里的羊肉饼全部吐出去。
安同努力回头往后看:“娘子你还好吧?”
阿丹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
燕辞晚抱着竹盘坐到水井的边沿上,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安同。
她问:“你们还有多少洋金花?”
“我们把剩余的洋金花全部加入羊肉饼了,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没有洋金花了。”
燕辞晚似笑非笑地道:“洋金花应该很贵吧,你们为了对付我,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安同抿唇不语,原本他是很肉痛的,可现在比起那些身外之物,保住小命跟给要紧。
燕辞晚问:“你们应该还有继续进货吧?下一批洋金花什么时候能到长安?”
安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下个月中旬。”
“你们运送货物来大业,途中应该会经过层层查验,你们是怎么能保证洋金花不被查获的?”
“我不知道。”
燕辞晚挑了下眉:“嗯?”
安同加重语气:“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按照神巫安排的路线运送货物的,每次都非常顺利,从没出过纰漏,作为回报,每次运来的洋金花,五神教都要拿走七成。”
燕辞晚眯起眼:“也就是说你辛苦运来的洋金花,最后大头全给五神教占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初我们之所以能在长安站稳脚跟,都是因为有五神教的庇护,我们依附于五神教生存,就只能按神巫说的去做。”
燕辞晚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不甘的意味,她问:“你们想不想摆脱五神教的控制?”
安同明显愣了下,随即低下头去:“不想。”
燕辞晚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她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五神教手中?”
不等安同回答,阿丹就忽然出声道:“废话少说,你不就是想知道神巫在哪儿吗?我们是不可能告诉你的,你要想杀了我们的话,现在就动手吧!”
听到这话,安同的头埋得更低了。
燕辞晚见此情景,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猜对了。
她随手将竹盘放到一边的地上,起身走到安同的面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十多年来,你们冒着巨大风险运送洋金花,大头却落到了五神教口袋里,若只是为了依附于五神教生存下去,那你们现在又为何宁死都不肯说出神巫的去向?是什么让你们十几年如一日地为五神教卖命,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
安同沉默不语,阿丹继续大叫:“你不要再啰嗦了,要杀要剐赶紧动手!”
燕辞晚自顾自地继续分析:“既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生存,那只能是为了保护什么人,那人是你们的父母?还是你们的孩子?”
当听到孩子二字时,安同的身体僵了下,阿丹也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
燕辞晚面露了然之色:“看来我猜对了,是你们的孩子在神巫手里,你们为了保护孩子,只能给神巫卖命。”
安同豁然抬起头,他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燕辞晚。
燕辞晚丝毫不为所惧,她问:“你们不想把孩子救出来吗?难道你们要让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受制于人吗?”
安同的嘴唇在哆嗦,良久才憋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辞晚道:“其实我和你们的处境是一样的,我的亲人也被神巫抓走了,你们若能跟我合作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把自己的亲人救出来。将来摆脱了五神教的控制,你们的孩子就能回到你们的身边,你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安同苦笑,显然是觉得她说得太过轻巧,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燕辞晚绕着石磨走了半圈,来到阿丹的面前。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体里掉下来的肉,比起父亲,阿丹这个做母亲的肯定更容易在孩子这件事上心软动摇。
燕辞晚看着阿丹问道:“你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
阿丹避开她的视线,哑声说道:“你不要再问了,我反正是烂命一条,你想要便拿去吧。”
“你难道不担心孩子的安全吗?你这个母亲若是不在了,将来还有谁能全心全意地护着他?万一他将来受到伤害怎么办?”
“你不要再说了!”
燕辞晚继续道:“神巫之所以还留着你们的孩子,是因为你们两个还有利用价值,待将你们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了,亦或者你们死了,你们觉得神巫还会继续供你们的孩子白吃白喝吗?神巫会是那种好心人吗?”
阿丹想要捂住耳朵,奈何双手被绑着动不了。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鼓起,似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可燕辞晚的话不断在她心头盘旋,犹如魔咒摧残她的心智,令她的情绪濒临崩溃。
燕辞晚放缓声音问道:“要不要跟我合作?这或许是你唯一一个能够救回孩子大的机会,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我……”
阿丹才说出一个字,燕辞晚就感觉身后有劲风靠近,直觉告诉她有危险!
她想也不想就拔出宁刀,刀刃横扫而过。
当的一声脆响,刀刃撞上一根银针。
那根银针被弹飞出去,转变方向扎进了树干中。
此情此景,一下子就让燕辞晚想起了当初在益州的胭脂铺子里,有人想要杀女店主灭口,用的也是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