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晚一边跑,一边将自己的发髻和衣裳扯乱。
很快就有巡逻的护院急匆匆赶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衣裳不整鬓发散乱的燕辞晚时,都是一惊,急忙迎上去追问是怎么回事?
燕辞晚双眼通红,面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道。
“书房……书房走水了,齐公子还在里面,你们快去救他。”
此刻书房的方向有滚滚浓烟升起,护院们见状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分为两队,一队前去救火,另一队则去通知府中其他人。
萧妄正在四处寻找燕辞晚的踪迹,当他听闻刺史书房走水的消息后,立刻朝着书房的方向奔去,途中恰好与燕辞晚相遇。
他见燕辞晚衣裳不整,立刻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到她的身上。
“你有没有受伤?”
燕辞晚摇头表示没有。
她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还给对方,口中说道:“你不该出现在这儿,快走吧。”
萧妄知道被人看到自己和燕辞晚待在一起,可能引起诸多猜疑,对他们两人都没好处。
他接过外衫,没有穿上,就这么搭在手臂上,他低声问道:“你等下要怎么办?”
“我要去找大阁领,现在是有他能保我。”燕辞晚如此说道。
司不平并非一言九鼎的君子,他那人的名声一直都很不好,萧妄觉得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司不平身上,万一司不平另有算计,燕辞晚很可能会成为被牺牲掉的棋子。
萧妄提醒:“你不要太相信大阁领。”
“我知道。”
萧妄正色道:“一个时辰后若你没有平安离开刺史府,我会想办法来救你。”
燕辞晚不解地看着他:“你能怎么救我?”
他虽然有个当宰相的厉害祖父,可他本人没有功名在身,他就是个普通的世家子而已。齐松声看在萧闻意的面子上愿意对萧妄礼让三分,可若涉及到大事,这点面子就不够用了。
萧妄却不答,只叮嘱道:“不管遇到什么事,一定要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燕辞晚抬头看向书房所在的方向,此时府中所有仆从和护院几乎都赶了过来,他们或是拎着水桶,或是扛着沙袋,潮水般地奔赴起火处。
本该在宴席上与宾客们相谈甚欢的齐松声,此刻也赶了过来。
他看着不断往外冒烟的书房,气急败坏。
好在浓烟很快就被扑灭,齐松声不顾旁人劝阻,大步冲入书房内,却见书房内根本就没有火烧过的痕迹。
他立刻吼道:“是谁说这儿走水了?给我滚出来!”
燕辞晚被推了出来。
齐松声的视线定在她身上,面色不善地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鸣在哪?”
燕辞晚缩着肩膀,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她指着挂有佛祖冥想图的墙面说道:“齐公子把我迷晕后,带进了那间密室,他想要欺辱我,我挣脱束缚想要逃跑,他不肯让我走,我们拉扯间不小心撞倒了烛台,他的衣服被火烧着,我趁其不备逃了出来,七公子应该还在里面……”
齐松声怒骂:“胡说八道!阿鸣怎可能对你一个婢女做那种下流之事?定然是你不质检点故意勾引他!”
燕辞晚委委屈屈地低垂着脑袋,不敢还嘴。
齐符人哭着喊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你快叫人救阿鸣啊!”
齐松声不想让外人知道密室的存在,可齐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不管儿子的死活。
他面色铁青,下令让人都退出去。
书房的门被紧紧关上,燕辞晚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门外,不知道齐松声在书房里面做了些什么,片刻过后房门被拉开,齐松声冲着外面焦急大喊。
“快拿水来!快叫大夫!”
护院们提着水桶冲入书房,看到浓烟自密室内涌出来,他们赶紧跑进去,找到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齐鸣。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人抬出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齐松声心急如焚,齐符人哭着呼唤齐鸣的名字,生怕儿子就此昏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众人将齐鸣送去旁边的客卧,交由大夫救治。
护院们还在拼命地灭火。
好在火势不大,没多久就被扑灭。
大夫告诉齐松声,齐鸣不仅烧伤严重,肩头还有一处刺伤,他只能尽力保住齐鸣的性命,但无法取出烧伤留下的疤痕。
也就是说,齐鸣毁容了。
齐夫人差点哭晕过去,齐松声怒不可遏。
他下令让府兵将燕辞晚抓起来,他要让这女人给齐鸣偿命!
谁知燕辞晚早已趁乱跑了。
她整理好仪表,以婢女的身份混入彩雀台。
此时彩雀台内的宾客们只知道刺史府中走水了,但具体缘由为何并不清楚,因此无人在意宴厅内是否多了个婢女,在场中只有萧妄和朝远之父子多看了她两眼。
燕辞晚找到司不平,开口便道。
“你答应过我的,若是我出了事,你会尽全力保我。”
司不平已经从内卫口中得知了书房走水、齐鸣重伤之事,他知道这些事肯定都出自燕辞晚之手。
他问道:“你找到齐松声勾结山匪的证据了?”
“还没找到证据,但我已经有线索了。”
看着她信心十足的模样,司不平并未完全相信,他追问是什么线索?
“回头我再告诉你,眼下你先帮我摆平齐松声。”
司不平微微眯眸:“你这在跟我谈条件?”
“我帮你办事,你保我平安,这是事先说好的,怎么能说是谈条件呢?”燕辞晚面上笑眯眯的,心里暗忖,这还不是到时候呢,回头等她弄清楚齐松声勾结山匪的真相了,她再去跟对方谈条件,成功几率更大。
“宁辞,希望你不是在骗我,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司不平的语气非常危险,但燕辞晚丝毫不惧。
她笑得纯良无害:“我肯定不会辜负大阁领的期待!”
由于府中突发火灾,中秋赏月宴提前结束,宾客们人心惶惶,他们想要回家,却被府兵们拦住。
转眼间,整个彩雀台都被府兵们围个水泄不通。
朝远之很是不满:“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来这儿做客的,不是来这儿坐牢的,你们都给本官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