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时王虎带着李绩走入牢房,值守的衙役见状,急忙从长条凳上站起身来,急忙行礼喊道。
王虎点点头,然后吩咐道:“把牢门打开。”
“是,大人!”说着衙役急忙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牢门,只见,郭康穿着脏兮兮地囚服坐在地上,头发散乱,靠在墙边,看到王虎走了进来,急忙站起身喊道:“大人!”
王虎点点头,然后看向郭康的小腿,看着他的左腿有些蜷缩于是说道:“你腿上有伤?”
郭康点点头,说道:“当日中了一箭。”
“在哪?”王虎一听来了精神急忙追问道。
“城西边有一间破庙,当时就是在那中的箭,田家引我去交易,没想到!确实想杀人灭口!”说着郭康脸上的表情更是愤怒不已。
“把裤腿免起来,我看看。”说着王虎蹲下来身,郭康急忙将左腿免起,只见,郭康小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郭康将绷带一层一层的解开,绷带逐渐出现血色,连着刚长好的皮肉一起撕了下来,顿时疼的他咧牙咧嘴。
只见郭康额头顿时冒出一层细汗,当最后一层绷带解开,郭康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请看...”王虎仔细端详了一下,郭康左腿的伤势,发现确实是弩箭贯穿所致,随后站起身转过头来吩咐衙役说道:“再去寻个郎中来,他这个伤这么包只会越来越重,找个懂行的来。”
“是,大人。”衙役一听,急忙转身朝外走去。
王虎转过头来看着郭康说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郭康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说道:“大人....我在城西偏杂里,有一处房,房的房梁上有一个盒子,里面放的是周文勤的字迹以及他生前替小人写的勒索信....大人一验自己便知....”
“偏杂里?”王虎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青州城的贫民窟,小人那所房子瓦片是青色的,大人一看便知。”郭康急忙说道。
王虎见状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道:“你在青州做的这些事情,衙门记录上都有,到最后你也难逃一死。”
郭康一听,顿时惨白的脸上被吓的煞白,愣在原地,接着郭康咬咬牙说道:“死就死了,只要能给我兄弟们报仇,老子也认了,就是这烂世道,我呸!大人有所不知,这饥荒之前小人原本是卖炊饼的,生活也算的上是温饱,可惜啊,活生生让这狗遭的世道逼成这样!死了也好!娘的!”说着,郭康如同认命了一般,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衙役跑了进来,身后带着一个老郎中背上背着一个药箱,衙役拱手对王虎说道:“大人,这是衙门里的崔郎中,平时咱们兄弟受什么刀伤剑伤都是崔郎中医治的。”
“老夫见过大人。”说着,崔郎中拱手朝王虎行礼,王虎急忙伸出蒲扇般的手,拖住崔郎中,连忙说道:“崔郎中客气了,劳烦帮忙看看他的箭伤。”说着王虎转头朝郭康看去。
崔郎中点点头,然后循着王虎的视线望去,看到郭康,顿时火冒三丈:“郭康?!小王八犊子!滚大牢里来了?不好好卖你爹交给你的手艺,非要逞强!现在好 了,坐牢了!你安心了!”说着看向郭康血淋淋的小腿皱了皱眉,放下背着的药箱,伸手看了看郭康的腿,然后用力一掐。
只见,郭康“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然后跌坐在地上,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急忙说道:“崔喜!你要干什么!”
“崔喜!崔喜!”说着崔喜,一巴掌一巴掌打在郭康头上,疼的嗷嗷直叫。
“我跟你爹八拜之交,老夫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叫的!兔崽子打死你!这三年你在青州做的都是什么事!你对得起你爹嘛!”说着又一巴掌打在郭康头上,郭康听见崔喜提了自己的爹,一瞬间眼神黯淡下来,也不闪躲,安安静静地让崔喜痛打自己。
王虎,李绩见状,急忙后退几步。
“怎么不躲了?兔崽子!”崔喜边说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叔....回不去了...”郭康躺在地上喃喃道。
听到他这么说,崔喜的眼神中流出一丝哀伤,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路是你自己选的,老夫也管不了你,老夫先给你治伤....”说着转过身,蹲下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金创药跟绷带,接着递给郭康一根木棍。
郭康见状,立刻会意咬在嘴上,崔喜,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以后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王虎一闻,心里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只见,崔喜将瓷瓶中的液体尽数倒在郭康小腿上,顿时疼的他满头大汗,青筋暴起,牙齿用力咬着木棍,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接着崔喜打开金疮药敷在箭伤上,动作麻利地用绷带包裹住,接着将东西收回药箱中,转过头来看着郭康,眼中流落出一丝失望,最后默默地背起药箱,长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郭康见状,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势,急忙站起身来跪在地上,朝崔喜“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头重重磕在地上,已经是泣不成声。
“崔郎中慢些走。”王虎这时走到外面去叫住崔喜。
崔喜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接着转过身来,笑着看向王虎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大人,还有何吩咐?”
王虎笑着做了一个手势,崔喜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也比划一个手势,二人见暗号对接成,崔喜刚要跪在地上,王虎快步走过去将他扶起低声说道:“先前看崔郎中治伤手法,与当年大将军所率武安军相似,这才冒险一试,没想到在这竟然还能遇到!”
“武安军,前锋营,崔喜拜见大人!”崔喜此时笑着回应道。
“这几年过的如何?”王虎问道。
“小的,退伍以后就在这青州衙门做郎中,治治伤,日子也算过得去。”说着崔喜叹了口气。
“说起来,郭康的爹,也是武安军的.....只可惜年轻时伤势太多,老了走的早,只传给郭康一门祖传的炊饼手艺....可惜了,以后吃不到了....”
王虎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后的李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