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手持阎罗笔,立在滚滚黑云之中,仿佛是天地的主宰,气度威严。
它突然一睁眼,有所感应,抬头看去,同时挥动着手中的阎罗笔、引动着阴冥界天地之力、周围的黑云被其引导着朝着上方涌动而去。
阎罗王亦是腾身而起,手中看似纤细的笔尖却是穿破了虚空,直刺了上去。
虚空之上一只淡蓝色蝴蝶浮现,突然出现般,飘忽而至,随即迎着那带着一点猩红之色的笔尖飞去,身形盈盈,看起来平平如常。
蝴蝶轻轻触在那笔尖之上,没有任何强烈的波动产生,宛如漩涡一般,幻光一闪,阎罗笔和紧随其后的阎罗王就像是被吸入了蝴蝶的身形中,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这黑云之上。
这时,庄玄的身形出现在了虚空上,其右手伸出,那只蝴蝶便缓缓地落在了他的手心,其周身泛着梦幻的光芒,仿佛蕴含着一个朦胧的世界,隐约还可见到其中一个黑点在沉浮。
庄玄一手托着蝴蝶从虚空上落下,秦广王刚刚早已带着楚江王飞向了山脉深处的黑暗之中。
此时的山脉之中发生了许多变化,四周生起了更多的阴气,逐渐笼罩了整个连绵的山脉,眺望而去,百里之外则是一片浓郁的黑暗,山脉之中的方向似乎也已经被遮蔽扰乱。
庄玄环顾一圈,从山脉四周的黑暗之中,他感受到了数道并不弱于秦广王的鬼王气息。
他在空中仅是稍作停留观察,然后就选了一个方向直接飞遁而去,手中仍托着那只蝴蝶。
在飞遁途中,手中蝴蝶却是黑光一闪而逝。
于是庄玄的遁光立即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手中的蝴蝶,紧接着身形一幻就消失在了原地,十分昏暗的天地之中,那只蝴蝶泛着灵光在空中照亮着小小的一点空间。
突然间,一道黑芒自蝴蝶之中迸发而出,只见一个庞大狰狞的身形骤然浮现在虚空中,其身形高达百丈,长着四臂,头生双角,赤面獠牙,眉心之上还生着一只竖眼。
那正是阎罗王的鬼道真身,它出现后第一时间眉心的竖眼就睁开扫过了周围的虚空,在没有发现庄玄的身形后,仰天怒吼,震得脚下的山脉都连连晃动,阴云围着它环绕。
只听它宏大的声音赫然喊道:“立鬼门,布鬼王大阵!”
声音响彻天地,传至了整个山脉。
随着阎罗王声音的落下,山脉周围的黑暗之中顿时爆发出了数道无比强大的威能。
那阎罗王四只手臂高举,阎罗笔悬浮在虚空之上,它同时口中诵着鬼文,沟通着天地;很快,只见一个虚幻的鬼门逐渐显化在了山脉之上。
当鬼门在这虚空中彻底稳固之后,这连绵山脉之中似是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远处的黑暗之中,几乎是相同的四道波动产生,于是整个天地之中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便再也见不到下方的山脉地形了。
五方鬼王大阵此刻已然布下,阎罗王它们几名鬼王和庄玄所处大阵之中,已经自成一处空间,脱离了原本的山脉所在。
黑暗空间之中,上不见顶,四周的黑暗好像无边无际。
庄玄的身形走在其中,显得十分的渺小;刚才鬼王大阵升起之时,他还未来得及离开那座山脉的范围。
现在身处它们的阵法之中,庄玄感受着其阵法中蕴含的力量,独立成了一处空间,就其范围来说,想要单纯以力破阵的话是极其困难的。
庄玄一步步在阵法之中走着,收敛着自身的气息,在这阵法之中,他的神念感知亦受到了一些限制,黑暗之中一片寂静,唯有他一人孤身行走,不禁显得空旷且寂寥。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鬼门,于是他立即停下了脚步。
那鬼门之上以鬼文刻写着“卞城”两个大字。
“哈哈,人族,本座乃是卞城王,在此等候多时了。”一个身着深红色法袍的鬼王于鬼门前浮现出来。
庄玄平静的看着那卞城王、阴间十大王城中的一位,眼前这鬼门应是这阵法的关键所在,既然来到了这里,庄玄自是要出手试探一番的。
那卞城王则是率先对庄玄动手,它双手一推,一个内部充斥着火焰的巨鼎就出现在了身前。
火焰瞬间从鼎中翻滚而出,那些翻涌的火焰之中有着许多惨叫嘶吼的声音发出,好像无数个在火焰中挣扎的小人,它们前赴后继的朝着庄玄冲去、双手朝着前方抓去,形成了一道道火焰洪流。
未等火焰近身,那些嘶吼的声音就在庄玄的脑海中响起,令人不禁觉得难受、刺耳,甚至心神模糊。
不过那些心神之上的冲击对于心灵境界很高的庄玄来说犹如清风拂面而过,他抬手轻轻向前挥去,同时朝着前方慢慢走去。
淡淡灰光掠过,那些汹涌而来的火焰直接就湮灭消失,火焰之中的那些生灵也发出了仿佛解脱般的喊声。
卞城王见那些火焰影响不了庄玄,于是驱动着前方巨鼎,巨鼎凌空而起,瞬间倒置过来,鼎口对着庄玄落下,其中火焰不绝,炙热的火焰焚烧着周围的虚空。
并且那巨鼎的鼎口随着降落也在逐渐增大,庄玄看着正朝向自己罩下的巨鼎,其脚步微微朝后一退,身形立即化作了一只蝴蝶,几乎渺小不可见,翅膀一扇就消失在了那巨鼎下方。
卞城王的感知中不见了庄玄的身形,随即手一招就将巨鼎招了回来,护在了自己的身边。
它神情略有些凝重,目光扫视着黑暗之中。
蓦然间,它只觉眼前一道幻光闪过,心神瞬间迷茫,仿佛身形即将不受自身控制的坠入另外一个世界之中。
只见其身上猛然爆发出一道红光,紧接着它就化作了一道遁光回到了那巨大鬼门的下方。
它眼神微缩、仍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庄玄,此刻庄玄正站在它的巨鼎之上,身下的淡淡灰光将巨鼎牢牢掌控在原地,任由巨鼎不住的颤鸣、内部火焰蒸腾却仍是难以挣脱离开庄玄的束缚,而它原本所在的位置剩下了那一身红色法袍垂落。
卞城王这时心中想着,“幸好我记着阎罗王的提醒,否则这一下怕是真会着了那人族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