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切你可有证据,就算是我今日信了你的一番说辞,那万一掌门的确并非是凶手呢?”杜阳还是狠不下心来相信云山乱就是那样的狼子野心。
连同门师弟都敢算计,还是他所认识的师父吗?
可是证据一物,奕忧怜也确实是不在手的,云山乱之所以并未被人怀疑也正是因为他当年所做之事太过的小心,以至于当现在都没有被人抓到些什么马脚,阿怜及时是查了那么多年也只是偶然得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二公子当时的修为不可能逃不出来,仅此而已。
见到她的沉默,杜阳却好似一番轻松的样子,苦苦相劝:“你若是将这一切放下了,或许便也不会这般累的。”
“不可能!”阿怜怒言,“此仇不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二公子之死的蹊跷,是她心里的一根倒刺,换做是谁碰到了都不行。
就在杜阳还想劝说的时候,大殿之后,忽地有人轻轻推开了门,缓缓走了进来,并轻声说道:“杜阳,阿怜说得不错,云山乱确实存有异心。”
大弟子猛然转头,只见纯熙缓步前来,神情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且两只手拧巴在了一起,不知从何开口。
奕忧怜也正奇怪,不知她是从何时开始就在门口听取二人的对话了,而现下却也正是并不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这般毫无犹豫的站在她的身边,这些都不得而知。
“纯熙夫人。”杜阳见到她却依旧还是毕恭毕敬的,并未因为她是妖而因此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
“什么意思?”奕忧怜也愣住了,正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云山乱当时的确与妖族暗通款曲,当时我还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但知晓了你与二公子的关系后,我便好似茅塞顿开。”她的神情之中带着悔意,更带着歉意,“若是我早些知晓你们的关系,我也该早些明白的。”
正听着的二人几乎是震惊的反应,方才刚刚说完没有的证据现在不就出现了?
“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与妖族较好,但我没想到的是他狼子野心,不仅为了权利可以将师弟害死,竟最后还想取走我的性命 ,我已将他看清,我觉得阿怜没错。”说着,这一番话倒是像对杜阳所说的。
奕忧怜的身子瞬间发软起来,踉跄两步,竟直接坐倒在了座上,一直以来所调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却引得她再一次伤感。
明明是多么渴望的证据却在得到了的这一刻使得她更加难过,无非是再一次证明了云山乱曾经所犯下的罪过,可就是因为她面对事实而无能为力,面对一切的不公却无法再为二公子争取更多一点的清白。
“事实摆在这里,大弟子你无需再替他辩解什么。”就连作为云山乱曾经的爱人,对此事也已是抱着放弃的态度。
“你走吧。”
三人沉默片刻,阿怜终究还是选择放人。
只见她忽地幻化出了一颗百年的妖丹,挥手一刻,将其交给了杜阳,淡淡的一句:“拿着回去复命吧,不送。”
杜阳恍惚间没想到她会如此,便就行上一礼离去了。
奕忧怜累了,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情绪的波动,只是微微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阳于小师妹汇合后一同回到了云门,将妖丹上交掌门,果然并未被为难什么,他当然也知晓阿怜的用意,若是掌门当真想要利用禁术让自己快速破境,那么妖气是当然缺少不了的,而这颗妖丹正是他所需。
这也算是阁主给他准备的一份大礼,只是杜阳想的却是这番让掌门得了便宜,那阁主岂不是给自己找了绊子?
想着,他便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如今院中少了人,小师妹又不回来住,偌大的内院已只剩下她一人。
云城云家。
离泽今日处理完了军中事务正闲来无事,便就想着找夜允川玩玩,好几日不见那家伙出来了,莫不是喝花酒喝傻了去。
他先是到了兰亭楼询问听晚,却听到对方说也是几日都不见质子了,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连忙去集市的另一头买了一篮子水果,而后便跑到云府去了。
以探望的名义,他进去找到了质子 。
屋檐之下,夜允川正发着呆,望着院中的落叶,他只感慨深秋的悲凉。
“殿下!”离泽来到,刚到院子便就大声呼喊,“想我没有?”
夜允川的眼眸一下子便就亮了,看来这些时日确实是冷清了些,他连忙回道:“走开!谁想你了!”
“我不信。”离泽快步走来,与他并肩而战。
夜允川的精神看起来还是不错的,离泽也稍微放心下来,这才问道:“几日不见,云家竟多了这么多侍卫?怕你跑了啊?”
他只是调侃,却没想到事情的确如此……
“算是吧……”
“啊?”
离泽将军看着他那神情自若,毫无波动的样子,是真的觉得他疯了,这要是真被禁足了,也只能是说明了云家的决断,怕是没打算放他走……
“那你可有什么法子?”离泽满是担心,“平日里脑子不是挺好使得吗?实在不行我带你闯出去!”
“你在想什么?”夜允川忽的有些被他说懵。
迅速想了想,他好像明了,是离泽误解了他的意思,而后轻笑:“不是,我虽是被禁足,但也是有缘由的。”
“是今日妖族派来的杀手不断,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云城的治安,所以我就被禁足了,以防再次伤害到城中百姓,而且我在家中也可以多派一些人手受着,已经是最为省事的法子了。”他解释。
“那你可有受伤?”离泽担心得查看,当真是油米不进。
“我没事,受了点小伤罢了,这几日禁足,也都快养好了。”他倒是心大。
所以妖族的追杀并没有停止,看似风平浪静,如今却已追到了云城,这般恐怖的进展,是大家都未能预测到的,看来确实也如他所说,或许留在云家不动 ,对整个云城都好说。
“你在云家这些时日,肯定也难以知晓外头的事。”
“当然,外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快说。”
夜允川知道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自己,现下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就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