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童从未见过鹤清词这般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中盛满了担忧。
鹤清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新跌回床上,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他沉沉地闭上了眼睛,那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更显憔悴。
许久之后,他那沙哑得如同磨砂一般的嗓音,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她不得空。”
这短短的四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这一次,安童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回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
……
翌日。
陆昭醒来的时候,正是清晨。
他刚一睁眼,便看到姜离已然穿戴整齐,看样子,她是要出门。
想到昨夜的缠绵缱绻,陆昭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不自在,可下一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那般,微微变了脸色。
“妻……妻主……”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还透着丝丝的喑哑。
姜离闻声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又无事,好好歇息,不必起那么早。”
对上姜离的目光,陆昭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收回了视线,随即在姜离身后跪了下来:“请妻主恕罪。”
“怎么了?”姜离的面上透着丝丝疑惑。
陆昭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姜离的眼睛,心中满是纠结与忐忑,他有些欲言又止,仿佛那些即将出口的话语是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昨夜,她说累了,让他来……
明明开始的时候,他都克制得很好,可是慢慢地,却在那陌生的情潮冲击下逐渐崩塌,他不受控制了,一遍又一遍地索求无度,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
纠结了半晌,他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将那句话说了出来:“昨夜,是侍身失控了。”声音低如蚊蝇,却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这话一出,姜离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姜离转身拿过一旁的狐裘披上,动作行云流水,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陆昭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抹苍白,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她,果然还是生气了!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关节泛白,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就怕被厌弃了。
然而,就在姜离即将走出大殿之时,却懒懒地传来一句:“床笫之间的情趣不必放在心上,陆侧君很年轻。”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几分调侃,却又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言外之意,便是在夸赞他体力很好了。
陆昭先是一愣,随即那苍白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红晕,整个人都忸怩无所适从起来,他望着姜离离去的方向,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与甜蜜。
他从地上缓缓起来,又躺回了床上,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鼻翼间还萦绕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那是一种让他沉醉的芬芳,只是闻着,便觉得心醉神迷。
姜离走出寝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林铮,梅花簌簌落下,几乎将他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