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看向塔拉内,问道:“就是你,迷得我弟弟魂不守舍?”
塔拉内满眼悲伤:“我叫塔拉内,信仰小吉祥草王,是雨林的达利特,最卑贱的人。今天我是呼罗珊的新娘,他为了保护我才被杀死,我对你们来说也是异教徒,要杀要剐,你们给个话吧。”
河中摇了摇头:“保护自己的女人而死,呼罗珊死得其所,我不怪你。既然你是他的新娘,便和我们走吧,我先将你安置在阿如村,等我们从赤王陵归来,再将你带回莫斯科。到时候,你再改嫁,嫁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好好看看。毕竟,你曾经是我弟弟的女人。”
塔拉内心中满是感激,没有说什么,默认了河中的安排。
毕竟,呼罗珊的死她也有责任。如果在战斗打响的一刻她就逃走,呼罗珊便不会有所顾虑,或许会受伤但绝不会死。
安排好了塔拉内,河中带着满腔怒火,看向伊凡:“头儿,怎么安排?”
伊凡的怒火不比河中低,他与河中、也先、南卡才让一同成长,呼罗珊是他们共同的弟弟。
如果呼罗珊是在决斗中,或是战争中死去,伊凡会召集兄弟朋友,大笑着为呼罗珊送行。
但是呼罗珊是被三十人团,以人数优势杀死,这令伊凡愤怒。
伊凡转过头,看着周围的房子缓缓的探出人头。慢慢的,店铺中、民居中的门也打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开始谈笑风生。
这些人有房屋的主人,也有路人进入店铺中避难,他们从房屋中走出来,瞬间让空荡的大街上站满了人。
伊凡举起颤抖的手,指向了这些人:“这些人,他们就看着呼罗珊被砍死,就干看着!如果他们去帮助呼罗珊,呼罗珊就不会死,他们是帮凶!帮凶!”
走到街上的路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伊凡。
“喂,说话要讲良心,他招惹了三十人团他不死谁死?”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去帮?”
“帮他?我还没活够呢,帮什么?”
“在沙漠你们无法无天,这里可是喀万驿,不是你们这群家伙撒野的地方。”
“老子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拼上了刀子,死得好!”
这些路人似乎是发泄似得,嘀咕着、咒骂着。
这令伊凡与其手下的怒火更甚!
“好啊,好得很!你们惧怕三十人团佣兵,难道就不惧怕我吗?”伊凡愤怒的叫喊着,“这条街的人,都给我杀了!都杀了!”
下一刻,众人收到刀鞘中的弯刀再次出鞘,纷纷扑向周围的路人。
“啊!杀人了!”
“救命啊!别杀我,我没帮他我不也没帮三十人团吗!”
“伊凡·留里克不讲道理啊,杀人了......呃......”
伊凡突然笑出了声:“道理,是给族人讲的。你们又不是我的族人,也和我的族人没有半点关系,更没有臣服于我,我凭什么跟你讲道理?”
刹那间,街上鲜血纷飞,骨头与残肢随处可见。
这些人中也不是没有人拿出武器反抗,但他们都是雨林人或皈依了大慈树王或小吉祥草王的沙漠人,他们根本就没有真正沙漠人的血性与勇武,没过几招便被杀死了。
半个小时之后,整个街道的活人消失不见,店铺房屋残破不堪。
但伊凡心中的怒火依旧没有消散:“把所有人都叫到旅馆,咱们去三十人团驻地......杀我兄弟,我要你付出代价!”
众人纷纷散去,寻找在外的族人。
经过一个小时,共计三百二十人汇聚到旅店中。
而这一个小时,伊凡·留里克当街无差别杀人的行为也迅速传播开来,一些胆小者甚至都带上了财物离开喀万驿。
伊凡终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没有将炮兵派出去,让炮兵整理货物与驮兽,去喀万驿的西南面等待。
万一携带大炮的风声走漏,那自己前往赤王陵肯定会受到阿赫玛尔之须的全面监控,到时怎么进攻赤王陵?
西南面修了一条大道,通往各个沙漠村庄,其中便有通往阿如村的道路。
到时杀完了人,直接前往阿如村,有坎蒂丝的庇护,雨林人不足为虑!
本来,射击军全部都是步兵,他们依靠紧密的阵型玩排队枪毙,正面撕裂敌军的阵线。但这次伊凡给他们人人都配了马,因此所有人都上马作战。
步兵,终究是不如骑兵的。
伊凡带着全副武装的骑兵走在喀万驿的街道上,见人就杀,铳枪的轰鸣声不绝于耳。惨叫声响彻天际,整个喀万驿笼罩起了血腥的乌云。
除去炮兵,共计二百三十人形成的骑兵洪流,无可阻挡!
由镀金战士开路,两侧是手持重型铳枪的射击军,远处可射击伤害可观,近处可以当榔头使。在战马高速的冲击下,重达三十斤的重型铳枪砸下去,不死也是重伤。
战马的马蹄铁下碾碎了不知多少无辜生命的血肉,一路冲杀,来到了三十人团驻地的外围。
三十人团驻地是一个很大,且有高墙的院子。
其中的佣兵早有防备,正门安放了拒马,院墙上站满了机弩兵。
一个人站在拒马后方正喊着什么,但没人听从他。
如果正面强冲,在机弩兵的箭矢下,射击军肯定伤亡惨重。
伊凡与河中对视一眼,来了一记奥特点头。
从小杀到大的铁哥们,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其中含义。
“黄金回旋!”*2
伊凡与河中突然将双刀扔到空中,整个人从战马上跳起来,一脚踢中弯刀刀柄。
弯刀顿时亮起了黄金色的光芒,共计四把弯刀,打着旋冲向了高墙上的机弩兵。
弯刀速度极快,机弩兵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只有少数人从高墙上跳下逃过一劫。
高墙上已经没有了弩手,三十人团不足为虑!
“镀金战士跟我来!射击军,冲锋!”伊凡大喝一声,分别与河中各带了一队镀金战士,冲向大门两侧的高墙。
在战马奔袭到高墙下之时,镀金战士们纷纷起身站到战马的背上,随后猛地跃起跳向高墙。
高达六米的高墙,站在高速移动的战马上很难直接跳上去,大多数人只是用手抓住了高墙的顶端。
足够了!
众多镀金战士手臂用力,脑袋从便高墙上浮现,对里面的佣兵露出残忍的笑容。而正门的拒马被铳枪的子弹直接轰烂,残破不堪的木质拒马如柴火棍一般倒塌。
院墙中的三十人团佣兵看着即将冲进来的射击军,以及高墙上一个个狰狞的笑容。
这一天,三十人团佣兵想起了在沙漠中,被沙漠人支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