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忬略显尴尬的笑笑。
想说不能,又觉得不太合适,便不情不愿地点了个头。
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女人精致的下颌。
霍九州薄唇前倾,却又压下满腔窜起的情欲,只对上她皓齿青蛾的小嘴,吻了一瞬。
连深入都没有,已然适时抽离,这倒让时忬很是意外。
他这是咋了?
成长了?
一点都不像是过去,他霸道强势的性格作风了。
垂眸看了眼腕表,晚上7点整。
霍九州说。
“阿忬,我在顺德路一家五星级餐厅,订了桌你爱吃的菜,晚上我们去那吃吧?
我已经很久,没与你单独用过餐了。”
???
时忬一听,倏地一惊。
“可是,比你早到一天的邢医师和宋鉴师,已经在老宅备好丰盛的晚餐,等你回去了啊。”
霍九州摇头,长臂揽过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人抱起,坐进孔武有力的臂弯里。
“不要紧,我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我有话对你说。”
有话对她说?
时忬一阵没由来的心虚。
到底有什么话,还需要他连最亲近的两位部下,也要屏退过后,才能单独对她说?
这男人不会早就发现,她跟时央在一起的事了吧?
一路无话。
时忬派出自用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迎接霍九州,直奔顺德路。
抵达一家名为‘杏花疏影’的高档餐厅门口,霍九州率先下车。
玉手轻抬,待到时忬纤长的指尖,礼貌搭上他细腻的掌心。
男人牵着时忬,步入餐厅前堂。
此刻正值人多热闹的时候,纵然霍九州挥金如土,包下整个餐厅的7楼。
可途经其他区域时,还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霍总?小应总?我没认错吧?您二位居然同时出现在杏花疏影,可是来共进晚餐的?”
一位年纪约有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士,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定制西服套装,上前热情招呼。
时忬略微颔首,算是回应过后,照例闭口不言。
霍九州简单点了个头。
“嗯。”
男人深知他罕言寡语的特性,也不介意,并朝他们曲意逢迎的笑笑。
“这倒是巧了,几天前,我才刚见应总带着季三小姐,过来用餐,他们说是好事将近。
不想今晚,又在此处碰上您二位,想来霍总跟小应总,亦是如此?”
好事将近?
时央和季心月?
时忬美眸危险地一眯,不可能啊…
时央这两个月,几乎日日都耍无赖似的,黏在她身上没完没了地亲近。
不过是偶尔几次单独外出,可也是有定数的,怎么会是跟季心月在一起?
重点这件事,时央从未同时忬说过。
“梁总误会了,不过是我单方面爱慕小应总,请她出来吃个饭而已,改天再叙。”
人还出神时,霍九州已然耐心告罄,单手搂着时忬,掠过男人身边,乘坐私人电梯,上到楼顶。
“他们这帮人,一贯听风就是雨,别往心里去。”
走进空无一人的7楼,霍九州带着时忬,径直去到单独设立在餐厅门外的半圆式阳台雅座,扶着小女人坐好。
“我…没往心里去。”
见男人在她对座的位置栖身,时忬这才续上他拿来安抚自己的话尾。
“那就好。”
霍九州冲时忬温柔的笑笑,玉手一挥,着装统一且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得令。
各自端着手中备好的精美佳肴,依次摆到桌上。
时忬打眼瞧了瞧,尽是她平日爱吃的中式菜系。
“你怎么知道,我如今喜欢吃这些?”
人的口味,是会随着周身的境遇而改变的,例如从前,时忬喜欢虾和蟹。
可因为时央不太常吃,所以她现在,更喜欢贝类跟瑶柱。
“阿昕说的。”
霍九州将手头的餐具,一件一件,做过仔细的擦拭和消毒,递给时忬用。
“谢谢。”
小女人接过,没急着去吃,而是先喝了一口木纹杯里,沏好的热茶。
“他对你好吗?”
霍九州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时忬先是一愣,握着茶杯的五指,不自觉收紧。
领会男人话里的‘他’,多半指的是时央,时忬转又释怀,反正霍九州早晚都要知道。
“很好。”
是真的很好,并非时忬夸大。
原以为她跟时央在一起后,会碍于两人往昔的关系,相处的十分尴尬。
不料时央,却一天比一天待她更好,好到时忬经常以为,她是活在梦里。
即使偶尔,她耍起蛮不讲理的小性子,时央也总是颇有耐心,哄到她高兴为止。
霍九州不甚在意地夹起一块东星斑鱼肉,剔除尖刺,填进时忬半张的小嘴里。
“哦?所以今晚,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时忬止住口中细嚼慢咽的动作,实话实说。
“他带着安宴哥和心月,去南城出差了,一个礼拜后回来。
那边刚刚成立了应姠集团的分公司,需要有人经常过去,处理紧急事务。”
为了这事,时央走前还不由分说地要了她一天一宿,直到现在,时忬那边,都还在隐隐作痛。
“是吗?确定不是为了我要过来,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让你为难,才故意躲着我?”
霍九州这么知事明理的一分析,时忬小脸莫名羞红。
“没有,他也怕你见到他,会心情不好。”
男人又笑。
“他是不是真心对你好,我不知道。
不过阿忬你,倒还跟从前一样,每次爱上一个人,都会无条件的包容和爱护。
连你日常的用餐习惯,都逐渐偏向时央,足以证明他在你心里的重要性。
看来,你们才是好事将近。”
霍九州骤然开门见山,把心里话摆到明面来讲,时忬反倒有点接不上。
沉默半晌,小女人羞赧地咬了下粉嫩的娇唇。
“你都知道了?”
霍九州利用喝水的空档,掩盖面容的失望。
“阿忬,你相信我与你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吗?从你跟时央在一起的第一天。
我就察觉得到,过去的种种,不过是为了逼迫你,对我说句实话,仅此而已。”
可惜,霍九州掩饰的再好,他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消极,照旧没能逃过时忬的眼睛。
“即便如此,你一走两个月,还是没能忘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