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州看向霍婉婉的茶色瞳眸中,没什么多余的情义。
“行。”
去到客厅的青皮顶艺沙发上,霍九州长腿一迈,无声落座唯一的单人席位。
目光深邃幽暗,盯着掌心里黑屏的私人电话,不动如山。
霍婉婉满腹狐疑,忍不住拽了下邢嘉善的衣襟。
“嘉善哥,大哥这是不高兴了吗?谁又惹他生气了?”
邢嘉善点头,不置可否。
“算是吧。时忬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回过老大的微信,也没接他的电话,有些担心而已。”
霍婉婉眉头一皱,又不满地撇了撇嘴巴。
纵然不待见时忬,可为了讨好霍九州,还是违心的帮忙分析着。
“那她可能有事在忙呗?或者是昨晚喝多了,她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
宋骞辰双手交叉, 端在长腿交叠的膝盖上。
“我们问过阿昕了,昨晚他们的确喝了一顿酒,但时忬并没有喝多。
茗星、夏栀、心月喝多了,还耍酒疯将时忬扑倒,因此扭腰。
今天,她跟时央都没去集团上班,在家歇了一天。”
霍婉婉小手一摊,说的理所当然。
“这不就破案了吗?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邢嘉善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时忬以往,别说闪腰,哪怕她伤的最重的时候,都不会不接老大的电话。
要么是在忙别的事情,要么是睡了一整天,但奇怪的是,时央也不接电话,不回微信。”
霍婉婉难得无语的叹了口气。
“我说大哥,你们平时在商场,个个都能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一到感情上的事,就这么笨啊?
连我个不怎么了解时忬的人,都知道她贪睡这件事,那就说明,她跟时央哥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的觉呗…”
没错,就眼下的情况看来,的确只有睡了一整天,这唯一一个标准答案。
可问题在于,霍九州很感兴趣,他们兄妹俩这一天一夜,究竟是怎么‘睡’过来的。
男人出神时,手中的电话发出一串悦耳动听的响铃。
三人知道,这是霍九州专门为时忬一人所设。
“阿忬。”
男人几乎是秒按接听键,但只象征性的唤她一句,便不再言语。
邢嘉善、宋骞辰清楚,他这是在等对面的时忬开口,跟他解释自己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具体行踪。
自然,他们都能读懂的事,那边的时忬亦是心中有数。
“抱歉,昨晚跟缪曼喝酒,谈你四弟的事情,喝的有点多。
跟我哥和楚盺,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们起来的时候,茗星她们就醉了。
耍酒疯时,害我扭了腰,安全起见,我们昨晚,在我哥房里睡的。
今天一天…都没爬起来,我哥在家照顾我,现在好多了。
我手机之前放楼上的床头柜充电,过后没有去拿,也不知道你给我发了这么多微信,不好意思。”
时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风细雨,波澜不惊。
表面看上去,她这套说辞,着实合情合理,无懈可击,但……
“哦?是没有去拿,还是没空去拿?阿忬,家里今天,就只有你跟时央两个人。”
纵然霍九州省略后头要说的话,时忬照旧听得懂他弦外之音的多疑。
她淡然处之的笑笑。
“没错,可家里即便只有我跟时央两个人,我们也不会发生什么逾矩越轨的事。
就算有,也皆为分内,你别忘了,他还是我哥。”
“呵~”
霍九州气极反笑,那种气吞山河,双眸猩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吓的瑟瑟发抖。
“阿忬,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相信恋人之间,心有灵犀这件事吗?
无论时忬正在经历什么,即便他不曾耳濡目染,可心里那向来少有,隐隐作祟的不安,都是不会骗人的。
时忬秀眉一挑。
“霍九州,我知道你已经忍我很久了,快到极限了吧?
但在你下次质疑我之前,请先想通三点:
第一,我是应家嫡女,不是市井小人。我的婚姻大事,就算我能够自己做主,也要我祖母首肯才行。
第二,你若真认为我跟时央有染,也不是不行。毕竟他对我的宠溺,早已超过了兄妹亲情,是个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我可以不顾及我自己的声誉,但我必会拼死保全时央。同理,时央亦是如此。
第三,背叛与欺骗,普遍只存在于恋人或夫妻之间,敢问霍总,我们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你拿我当谁?”
“你说呢!?”
霍九州暴戾恣睢的一吼,不但吓的霍婉婉一个激灵,也吓了时忬一跳。
两个男人见他动了肝火,急忙一左一右,冲过去小声劝说。
邢嘉善:“哎呀老大,你别这么跟时忬说话啊,你会吓到她的,人家还受着伤呢…”
宋骞辰:“老大,消消火吧,你发脾气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何况人家时忬都说了,她腰坏了,在家躺了一天,时央照顾她。
她腰都坏了,他们两个还能做什么?”
霍九州骨节分明的长指,捏了捏巨疼的眉心,强行压下满腔滔天的怒意。
“阿忬,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是我霍九州的女人。
如果你记不住,我不介意换另外一种方式,让你明白。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要么你申请调职,以交换学习的名义,入驻霍氏财团。
要么你嫁进霍家兰庭,做我妻子,安分守己,待在我身边。
如果以上两点,你做不到,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霍九州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哎?”
邢嘉善和宋骞辰简直惊呆了!这男人到底在说什么疯话?
邢嘉善:“老大,你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多办法,让时忬重新接纳你,你怎么又开始了?”
宋骞辰:“就是啊,你这么说,不等同于是在拿整个应家的生死,威胁她吗?
时忬最讨厌被别人威胁,她更讨厌别人不信任她,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
霍九州耐心告罄地大手一挥,看得出来,他此刻已然压抑到了极致。
“我不是不相信她,我是不相信应时央!”
邢嘉善扶着生疼的额头。
“老大,时央是她哥哥!兄妹之间举止亲密些,那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