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倚在软榻上,瘸了的那一条左腿小心翼翼的伸着。
但她的眼神里,可没有小心翼翼。
她盯着男子的眼睛。
那双眼睛,太迷惑人心了。
它包含着怨恨,杀意,屈辱……
多么丰富的感情。
光是看着,就让她心情愉悦。
这种情绪,她平日里太难感知到了。
“添灯吧。”
话音刚落,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便进来拽着敖羡的脚腕,将他拖去了侧房。
一盏茶的时间。
敖羡便被洗刷好,裸\/着上身,被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送了进来。
嘴中,被塞了一块干净布子。
这间房中,最内里的轻纱缓缓升起,露出了一张巨大的床。
上面铺了厚厚的锦被,侧边,满是一连串的铁环。
铁环之中。
是一串又一串的金属链条。
床幔之上,有一巨大的莲花样铜器灯盏,设计精巧。
侍卫们贴心的把上边铺着的锦被褥子全撤了,敖羡被牢牢锁在冰冷的铁板床上。
莲花样铜器灯盏被点亮。
很快,灼热的蜡液从莲花底座滴落。
看着蜡液滴落在他的伤口上时,苏妍这副身体感觉身心都畅快了不少,竟扯开了一抹笑意。
敖羡挣扎,他身上缠绕的金属链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
几个画师闻声而动,画笔甩的飞起。
若是平常人,早就痛苦的扭来扭去了。
可是敖羡不同。
他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侧过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狠狠的盯着苏妍。
这一幕,当然起不了什么威胁的作用。
弱小者的示威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灯影摇曳,烛光煌煌。
她的兴趣很快就被消磨殆尽。
没意思。
竟是个哑巴。
周围那群侍从看出她的不悦,书云急忙奉上一柄弯刀。
烛火熄,敖羡所在的铁床一侧,被铺上厚厚的软垫。
几名侍女将她抱到那软垫上。
男人身上的蜡已干,粘在皮肤上,混在链锁中。
苏妍手中的刀柄镶嵌着各色宝石,弯刀刃利,被她用作剔除蜡块的工具。
坏心思的手抖将他的皮肤划破,看他朝着她的方向偏头,苏妍将他嘴中堵着的布拿出。
“吾,定要屠你满族。”
苏妍轻仰着头,拿着弯刀的手微微用力,刀尖刺入他的胸膛,她笑着眯起眼蔑视着他,“在那之前,就得看你有没有命离开这了。”
……
“报!公主!陛下有要事宣您!”
恍恍惚惚之间,苏妍摇摇晃晃站起身,左腿还在隐隐作痛,殿中涌入数十名侍女,服侍自己穿戴,她恍恍惚惚伸出手,发觉自己早已不在昨夜的那间屋中。
世界在脑中颠倒,摇晃,眩晕……
她推开身边的侍女,她们便哗啦啦全部跪成了一条线。
这跪的,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
太快了,她都没看清,就全部跪好了。
苏妍回头看去,床里侧是被铁链绑的结结实实的敖羡,粉紫色的衣衫与珠纱被褥凌乱,他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塞了布,还有细细的红绳散落在外。
仔细看去,那好像不是布,是肚兜……
苏妍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眼前黑蒙了一瞬,再清醒时,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感觉。
刚刚,她刚睡醒的时候,居然能控制这副身体!
但是现在不行了。
这副身体又开始烦闷了,一脚将身边的侍女踢开,不得不说公主的身子真是壮如牛,短短几日瘸腿就好的可以下地轻松走动了。
意识凝聚!
她的意识中,多了许多这具身子的记忆!
怎么说呢,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苏妍都不想承认这是她某个前世了……
此女名为姬扶瑶,古熵国五公主。
先皇子嗣艰难,总的来说就是有堕了吗杀了吗称号的堕妃与杀妃订单不断,你杀我孩子我就杀你孩子,你不动手肯定是在谋划,我一定要提前先报复着你。
姬扶瑶因为性别女,是前国师口中的祥瑞,躲过一劫。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生母就是传说中的堕妃。
堕妃怀二胎的时候刚送完一个堕了吗订单,就遭到了杀妃报复,留下了八皇子姬玥。
堕妃走的时候也不过二十,正是花开的艳的时候,这一走就成了先帝的白月光,爱屋及乌,姬扶瑶从小真的是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
姬老八就不一样了。
从小被当做皇储培养,还要受到来自无法无天的亲姐血脉压制,等姬老八姬玥上位之后,姬扶瑶的狂妄,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强抢民男也就算芝麻大的小事。
她还打算要垂帘听政,借此入朝堂,挑选长相优越的高官做男宠。
什么时候打算的,前天。
因为身份低等的美男已经入不了她的眼了。
对此,苏妍有三点看法:…
皇宫之内,还有独属于她的月神宫。
可就算是这样,朝中也无一人敢出来骂一骂。
实在是她姬扶瑶的弟弟太优秀了。
除了有她姬扶瑶这样一个污点,这姬玥,还真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美好。
“殿下,请。”
姬扶瑶冷哼一声,得意的看了一眼床内侧的敖羡,对方屈辱怨毒的眼神又一次满足了她。
瞧,一夜未眠,他眼球充血眼眶通红,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顾外头来传话的太监,姬扶瑶扯出他嘴中的布料,“本宫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敖羡仍然是用阴毒的目光对姬扶瑶进行攻击,“你一个将死之人,不必知晓太多。”
姬扶瑶不在意的勾起嘴角,目光随着他那一身的伤下滑,最终停留在某一处,“无名?那本宫便赐你一名。”
“无伤。”
“无熵?”敖羡喃喃这二字,眼中终于浮现了一抹笑意,古熵,终会从这个世间消失。
看着敖羡笑,姬扶瑶也笑了,叫你无伤,但你日后的每一日,可都是要遍体鳞伤的。
那伤口在这样完美的躯体上绽放,太迷人了。
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体,就是要在脏污的泥泞中被践踏,看着他屈辱怨恨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姬扶瑶眉毛挑了挑,带着一抹不屑的笑走了。
看着姬扶瑶嚣张的带着一群腰间别着板砖的侍卫离开,敖羡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荒唐。
他的脸羞怒的通红,这死女人!
不知羞耻!
总有一天,他要灭了古熵,杀尽这低等的人族!
恨!
他恨!
恨自己法力偏偏此时被压制。
恨这天道独宠人族。
该死的女人!
情绪激动,似乎是高血压了。
敖羡晕厥了过去。
几个侍从将他搬出去,似乎给他准备了个新的住处。
迷迷糊糊中,听见侍从们悄声吐槽。
“都被折腾晕了…”
“是啊,殿下都瘸了还那么勇猛,真不愧是殿下!”
敖羡气血上头,彻底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