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姥爷从小对我犹如春风化雨般的悉心教导,我很快便如鱼得水般适应了小学的学习生活,甚至感觉这一切都是信手拈来般简单。别人需要花费好几个小时才能完成的作业,于我而言,却能够在短短一个小时内轻而易举地全部搞定,并且还有时间挥毫泼墨,画上一幅精美的画作。
在一年级这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里,早晚上下学的时候,姥姥、姥爷和舅舅就像接力赛的运动员一样,轮流负责接送我,如此一来,我的父母可真是轻松愉悦得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们无需为我的任何事情殚精竭虑,就连家长会也不用参加。几个月轮下来,最终在放学后,只剩姥爷如准时的闹钟一般前来接我回家。由于班上有许多同路的小伙伴们,他们都会将书包如同小山般堆放在姥爷的车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如脱缰的野马般自由自在地奔跑、跳跃,尽情享受玩耍的乐趣。
学校离家不过区区两个红绿灯的距离,然而每日的往返,却犹如一场奇妙的旅程,时而幸福满溢,时而令人心烦意乱。班里的同学们,尤其是住在我家附近的那一群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仿佛我就是学习的翘楚,认定我每一次考试都必须拿下满分。如若不然,那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爆炸消息,我可能还没踏出校门,这个消息就已经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回我家了。紧接着,四五个小鬼头便会一窝蜂地挤进我家,抄起我的作业,当然,除了作文以外,其他的我倒是并不在意。在他们埋头抄作业的同时,我还能顺便帮他们解答一下那些在我眼中如同小儿科般的错题。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背井离乡,来到了遥远的南方。每当我看到家对面放学时那些三五成群结伴回家的孩子们,心中总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然而,奇怪的是,我却无法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童年时的那种快乐。
回想当年,我们并没有如今这样高档的书包、文具,学校外面也看不到一辆辆豪车和忙碌的家长们。那时,根本不存在什么家长群,更别说有像现在这般先进的通讯工具。但是,我们就是那样开心,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生活的乐趣。
那些曾经的笑声,纯粹而真实,没有被金钱所沾染,也没有被名牌所左右。每一个笑容都是那么纯真,让人感到温暖。如今,物质条件虽然好了,但那份天真无邪的快乐似乎已经悄然离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回忆与感慨。小时候,因为家里穷,父母总是会把衣服改小给我们穿,一件衣服要穿上好几年才能换新的。所以对于我们来说,校服就是最好的衣服了。一套校服,我们可以穿到破破烂烂,打了补丁继续穿,一直盼着学校下一次统一购买,结果毕业都没盼到。而现在的孩子们,有各种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风格来搭配。他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也更注重个人形象和审美观念了。
记得小时候,大家的鞋子经常是破破烂烂的,有时候甚至会露出脚趾头。尤其是男孩子,袜子破洞更是家常便饭。那个时候,我们根本没有想过要买新鞋或者补袜子,只要还能穿就行。但是现在的孩子呢?他们穿着漂亮的运动鞋,款式多样,颜色鲜艳,而且质量也很好。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等到鞋子破得不能再穿才去买新的。
前几天,我骑着自行车路过小学门口,看到那里的变化,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以前的操场都是泥土,每次跑步都会扬起尘土飞扬。现在却变成了塑胶跑道,不仅干净整洁,而且安全舒适。校园里到处都是绿植和花坛,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让整个校园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每个教室外面还挂着空调外挂机,为学生们提供了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光是看着这些,就让我心生羡慕。
我的小学那可是相当不错呢,设备设施都挺齐全的,它由三个院子组成。最大的那个院子叫“大院”,主教学楼就在这儿。这教学楼可有四层那么高呢,院子里全是水泥地。不过呀,因为太久没修了,地面变得坑坑洼洼的。要是赶上下雨或者下雪,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泥坑里。还有哦,这里的厕所是那种老式的旱厕,一个人可不敢随便去。低年级的小朋友们呀,经常得让老师从厕所里揪着领子给拎出来。
其次是“新院”,当我刚入学时,那里还只有一些平房。直到五年级时,这些平房才被改建成一栋崭新的楼房,而我们这一届学生有幸成为第一批搬进新楼的幸运儿。
最后是“老三院”,它可以说是一件真正的古董了。这座院子是在日本占领沈阳时期建造的,破旧不堪。教室里甚至还有用于烧煤取暖的烟囱。我们班级在二年级时就搬到了这个破败的院子,并一直待到四年级结束。
那是我刚搬到那个破旧小院的第一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变化还是其他原因,我竟然出水痘了,因此请了假在家里休息。那时的我对水痘毫无概念,只觉得全身疼痛难忍且奇痒无比,身上长出了一个个透明的小水泡,一旦破裂便会流出水来。姥姥整天守着我,生怕我忍不住伸手去抓挠。她时不时地恐吓我说,如果抓破了这些水疱,我就会中毒身亡。于是我怀着恐惧和担忧度过了那段日子。当我痊愈回到学校后,竟带着这种错误观念向全班同学宣扬,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啊!
在家养病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真是无聊透顶。没有同学们的陪伴,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样,无比的寂寞。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躺在床上发呆,这种生活让我感到十分压抑。然而,终于等到了痊愈的那一天,我激动得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明天回到学校后与小伙伴们重逢的场景。我想象着他们会如何欢迎我回来,我们又将一起度过怎样快乐的时光。
第二天清晨,我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书包,早早来到学校。走进教室的那一刻,我满心欢喜,期待着与同学们热烈的拥抱和问候。可是,当我看向门口班干部表时,整个人愣住了。班长那一栏竟然不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看着那个名字,我脑海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这一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教室。
正当我迟疑的时候,一个个子不高的老太太走了进来,从我身后直接走到了讲台,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说道:“你去坐在李萌旁边,其他的下课再说。”说完,她便不再理会我,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起桌上的东西来。
我有些恼火地看着眼前这位矮小的老太太,心中不禁燃起一股无名之火。她怎么能这样无视我的存在?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她从讲台上拉下来,质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毕竟这里是学校,而她又是老师。
强压下心头的不满,我按照她的指示走向李萌所在的位置。坐下之后,我发现李萌正无奈地看着我,但他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显然,他对目前的情况也是一头雾水。
整个课堂上,我完全没有心思听这个小老太太的讲课。我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教室里的每一个人,试图找出班长那一栏上的人是谁。每当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我都会在心中默默念出他们的名字。就这样,我逐渐排除掉那些我已经认识的同学,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坐在第一排、留着短发的女生身上。
那是一张陌生的侧脸,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尽管我们从未谋面,但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当我看到她时,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仿佛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出口。我忍不住站起身来,急切地想要冲上前去质问她:“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在我病假期间取代了我班长的位置?”同时,我也好奇地想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敢与我争夺地位。她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和魅力胜任这个职位呢?还是只是一只从花果山下来的猴子,企图挑战我的权威?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如来佛祖将她收服,让她明白自己的份量。然而,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这节课变得格外难熬。终于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我迫不及待地准备起身离开教室。就在这时,那个可恶的老太婆突然大声喊道:“你,过来一下!”她的声音充满威严,让人不敢违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知肚明她口中的“你”正是指我。看来,这场对峙还得继续下去。
当我走到教师办公室时,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我微笑着向每一位老师问好,因为他们都是我成长路上的引路人。这些老师平日里待我如亲生孩子般呵护备至,所以此时见到我回来,他们纷纷关切地询问起我的病情来。
其中一位老师温柔地问道:“孩子,你的病怎样了?还疼吗?有没有留下疤痕啊?”
另一位老师则关心地嘱咐道:“虽然病已经好了,但仍要注意饮食哦!别再乱吃东西啦!”还有老师细心地问我是否能跟得上课程进度,并表示如果需要以前的知识点,可以随时去找他们。听到这些话语,我感到无比温暖和感激。这些老师不仅传授知识给我们,更以身作则地教导我们如何关爱他人、尊重生命。他们的言行让我明白,真正的教育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更是一种言传身教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将我从美好的想象中拉回现实。原来是班主任那尖锐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与和谐。她毫不客气地批评我说:“你这病假请了一个多月,课也丢下了不少,自己找时间去补,老师们都有很多事情,不要添麻烦......”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我的班主任老师却是如此冷漠无情,让我感到心寒不已。
“我是这个班的班长,请问龚博是谁?她凭什么取代我的位置!”
老太婆抬起头,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冷地说:“呦,刚回来上课,不问功课,到问自己怎么不是班长了,还挺官迷。”她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开始挑选茶叶,似乎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瞪大眼睛,愤怒地看着老太婆,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当然要问!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班长,一直非常负责,而且我学习成绩一直是最好的,你有什么权利取消我的班长资格!”虽然那时我才八岁,但经过整整一年的磨砺和成长,无论是与同学、老师还是家长交流,我都能游刃有余。而这些经历也让我变得更加自信和勇敢,敢于面对各种挑战和困难。
老太婆对于我的高声叫喊,完全视若无睹,反而悠然自得地泡起茶来,用那极其轻蔑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可是你的老师,我说让谁当班长,谁就是班长,而你如今已经不是了。希望你能将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莫要寻思其他事情,更莫要耍什么花招。我的班级容不得不和谐、不团结的杂音。明白了吗?”
听了她的话,我如遭雷击般傻傻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的这个老太婆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夜叉,怎会如此嚣张跋扈?我用余光扫视着其他的老师,看见他们都在默默地摇着头,嘴角微微翘起,那不屑又不满的眼神,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直勾勾地瞟着这个老太婆。而我那叛逆的心理,在此刻也如雨后春笋般萌生了出来,对抗的火苗已熊熊燃起……
晚上回到家后,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原本我以为他们会站在我这边,替我感到不公,并去找老师理论。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爸爸妈妈以及姥姥、姥爷都表现得异常平静。他们竟然对我说:“老师说得对,学生就应该以学习为重。当班长有什么用?难道能考满分吗?况且每天要管理那么多事情,不仅容易得罪人,还影响学习。这样也好,挺好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我而言如此严肃且重要的事情,他们却如此轻松地一笔带过。我满脸困惑地看着姥姥和姥爷,尽管他们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们与爸爸妈妈的看法一致。面对大人们理智的劝说,我实在难以理解,更无法接受。或许在他们眼中,孩子天大的事情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上学时间里变得异常沉默寡言。上课时,我完全失去了听课的兴趣,只是呆坐在座位上,歪着头凝视着那位\"新班长\"。而我们班的同学们表现得非常给力,毕竟大家与我相处已久,深知我的为人。他们纷纷在私底下向我抱怨这位新班长,并分享各自的看法。有人说她是校长的亲戚,有人说她家很有钱,还有人说她总是往老太婆办公室跑。各种关于她的猜测和小道消息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耳朵,让我陷入无尽的幻想之中,仿佛一部部大片在我脑海中不断上演。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尽管这位新班长的管理能力平平,但她在拉拢群众、收买人心方面确实有一手。她时不时会带些美味佳肴到学校来,慷慨地分发给大家;或者在午饭后返校时,三五成群地邀请同学一起去喝汽水。自习课上,同学们吵吵闹闹,说个不停,她却只是站在教室门口,一声不吭。然而,每当老师快要走进教室时,她总会及时地通风报信,让大家迅速安静下来,免得惹得老太婆发火。
而我自从开学时与老太婆谈过话之后,她几乎不再和我说一句话,甚至连语文课上也不再点我的名字回答问题,仿佛我不存在于这个班级之中。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寒假前,我感到非常压抑和不满。
爸爸妈妈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于是他们开始送我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兴趣班。这些兴趣班包括国画、书法、旱冰、乒乓球、外语以及奥数等等,真是五花八门。实际上,对于每一个兴趣班,我都非常喜欢并且能够做得很好。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去认真学习,没过几天便找各种借口退出了班级。事实上,并不是我不想学习,而是我不愿意被别人安排我的时间和喜好。也许你会好奇,为什么年纪轻轻的我会如此叛逆呢?
我感到十分委屈和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决定我的未来?无论是老师还是家长,都似乎认为自己有权替我做出选择。而最让我难受的是,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内心世界,却总是自以为是地将他们觉得重要、应该做的事情强加于我身上。
就拿那次选班长来说吧,明明我做得很好,可最后却是另一个女孩顶替了我。我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直到今天也依然是个谜团。这件事不仅令我感到困惑,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们也无法理解。我们都曾试图寻找答案,但最终都是无功而返。这个谜底或许永远都不会揭开,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
这难道不就是现在我们社会所有孩子和家长之间产生隔阂的开始吗?我们所需要的更多的是倾听、理解、心灵的关心以及敬畏,而并非所谓的“应该”。就在那个瞬间,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让我深刻地认识到人性的丑恶有时候无需任何理由。然而,我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大哭大闹或者奋起抗争,而是默默地将这些痛苦深埋在心底,逐渐形成了一种不愿多言的性格。更为重要的是,这种经历也成为了我三十多年后抑郁症爆发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