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伊其实并不喜欢吃甜得齁嗓子的黄桃罐头,就单纯的喜欢和毛春巧对着干。
看到她生气、跳脚,简清伊就高兴了。
简忠康和王秀娟就是点皮外伤,既然事情了了,也就没有再住院的必要了。
二人收拾收拾就出院了。
原本简忠良也想走的,简清伊看着他那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脑袋,又拦了两天,直到主治的医生点头,才给他办理了出院。
最后只剩下吊着腿的简大山和吊着一只胳膊毛春巧留在医院接受治疗。
简忠良出院那天,吴厂长还特意拎了一大包东西和一篮子鸡蛋来探望。
简清伊瞟了眼,好家伙!
罐头、麦乳精、鸡蛋、红糖……
真是下血本了!
可能是要招待吴厂长这位贵客,李美倩和简小静母女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听动静,阵仗还不小呢!
今天是星期天,刚去火车站发了货,瞧着时间还早,简清伊想着回屋再补个觉,正要转身。
“伊伊……”吴厂长笑着叫住了她。
“吴叔有事?”简清伊停住脚步。
都还没说上话,门就被人给敲响了。
简清伊离得不远,转身就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三十来岁,小平头,面容憨厚,瞧身形,应该是当过兵的。
见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简清伊下意识的认为他是找错了门。
毕竟……
简家人丁单薄,也就到简大山这一代,毛春巧的肚皮争气,给老简家生了两儿一女。
小女儿简忠兰跟着工作调动的男人去了外地,三、五年也难得回来一趟,除了逢年过节时寄点不值钱的东西回来,基本属于那种半失联的状态。
简清伊可不认为简忠兰舍得送他们这么好的东西。
单就那两盒酒和几条烟,估计都得好几十了。
更别说还有那乱七八糟的营养品。
“同志,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她礼貌的笑了笑。
男人可能也是不太肯定,又抬头看了眼门牌号。
简忠良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吴厂长也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紧跟在后。
“伊伊,怎么了?”简忠良看了眼门外的人,扭头问简清伊。
“这位同志走错门了。”简清伊笑着解释。
“我们这家属院是有些大……”吴厂长笑着道。
高高矮矮十几幢,能不大吗?!
“这里不是2幢吗?”因为门上只写了门牌号,男人也不能确定到底有没有走错。
“这里是2幢。”简忠良点头。
“那就没错了!”男人笑了,“请问这里是简忠良同志的家吗?”
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我就是简忠良,请问你是……”简忠良笑着上前一步。
“政委前段时间来南城办事,承蒙您的照顾,本想亲自来道谢的,但因为最近事多走不开,所以特意差我来送中秋节礼,以示感谢。”男人说着将手里的东西递到简忠良面前。
“这……你们政委也太客气了!”简忠良一脸的受宠若惊。
吴厂长却暗戳戳看了眼边上站着的简清伊。
男人也不动声色的扫了眼简清伊,似乎是想看她的反应。
结果……
简清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政委说了,听说简清伊同志在读高三,所以买了几罐奶粉给她补身体,还有布袋里的巧克力和零嘴是别人送给他的,他不爱吃,就让我给简清伊同志带过来了。”男人假装才想起来。
简清伊:“……”
这借口,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政委真是有心了!”简忠良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一顿饭而已!
也值当他记这么久。
反倒弄得他不好意思了。
“同志,进来喝杯茶吧!”简忠良往边上让了一步。
吴厂长和简清伊也下意识的往边上让了让。
“不了,不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忙,你们忙。”男人笑着摆了摆手。
“那麻烦你帮我们跟政委说声谢谢了,他真是太客气了。”简忠良赶忙道。
“好的!”男人嘴上应着。
心里却道:“他家三爷哪是在跟你客气,他是看上你小闺女了。”
目送男人下了楼,一行人才转身回了家。
“喀喀……喀喀……”
因为刚进屋,都没说话,所以突然冒出的异响特别清晰。
几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想确认声音的来源。
“喀喀……喀喀……”
几人的视线都看向了矮柜上的礼盒。
“喀喀……”声音还在继续。
简忠良打开盒子一看。
满满当当一盒子大螃蟹。
其中一只螃蟹不知道怎么挣脱开了麻绳的钳制,使劲用钳子划拉着纸盒。
那动静就是它搞出来的。
知道这玩意死了就不中吃了,简忠良立马让简清伊去拿盆来装。
害怕再有什么遗漏,简忠良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的礼盒。
还真让他在一个礼盒里发现了四只大龙虾。
瞧着都快赶上自个儿小臂大小的大龙虾,简忠良都快看傻眼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龙虾。
吴厂长在边上瞧着也是有些心惊。
前几日,他家在京市的老丈母娘打电话和他媳妇闲聊的时候提了一嘴,说他们隔壁谁谁谁的儿媳妇买了一只什么大龙虾就花了一百多块。
为着这,两母女唠了半下午。
说人家不会过日子。
一百多一只……
这四只不得四百多!
吴厂长正感叹简忠良生了个好女儿的时候。
脸上仍是青青紫紫的简忠康就来了。
门刚打开,他的声音就响起了。
“忠良,你们今天中午就别开火了,上我们家去,政委让人送了些螃蟹和大虾子过来,咱们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话说完,他这才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到吴厂长坐在简忠良家的沙发上。
“吴厂长也在啊,正好一起,咱们几个好久没有好好喝一杯了。”简忠康赶忙道。
吴厂长和简忠康一般大的年纪,又是一个院里的,小时候其实也玩得挺好。
只是后来吴厂长找了个有本事的老丈人,职务慢慢上去了。
圈子不同,渐渐也就疏远了。
“行啊!我也跟着蹭顿好的。”吴厂长笑着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