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一无所知的简清伊正窝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完全无视了李美倩那张都快黑出水来了的脸。
“哈哈哈哈……”
这会儿的动画片虽然瞧着是粗糙了一点,但胜在有趣。
特别是有些剧情,还真是有些……
大胆!
她在客厅这边笑得眉眼弯弯,厨房里忙活的李美倩却在咬牙切齿。
以往,只要她一个脸色,一个眼神,原主就会屁颠屁颠去厨房帮忙。
现在……
“哈哈哈哈……”
客厅传来的爽朗笑声如同耳边的蚊吟,吵得她心烦气燥,脑仁疼。
“嘭嘭嘭……”
菜板被她剁得震天响。
不多会,又是一阵锅碗瓢盆的“乒乒乓乓”。
简清伊瞥了眼厨房的方向,笑得更欢了。
“咔哒!”
进户门突然传来开门声。
厨房里摔碗摔盆的动静瞬间就没了。
“爹,今天很忙吗?怎么现在才回来?”简清伊笑眯眯的上前接过了简忠良手里的手提包。
那一脸乖巧的样儿让简忠良心里无比熨帖。
“刚才和你大伯聊了几句,耽搁了一点时间。”简忠良笑了笑。
突然,他瞪大了眼,“伊伊,你把头发剪了?”
“好看吗?”简清伊得瑟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展示给他看。
“好看!好看!”简忠良连连点头。
一个没注意,粉嫩嫩的小糯米团子就长成大姑娘了。
“爹这么帅,亲闺女能丑了?”简清伊的彩虹屁张口就来。
“油嘴滑舌!”简忠良笑出了声。
“本来就是嘛,你都不知道,你今天送我去学校的时候,我同学一直夸你长得帅呢!”
“还问我,你是谁,我开玩笑说你是我小叔,立马就有人问你有没有媳妇,说想把她小姑介绍给你。”说谎这事,简清伊向来是不用打草稿的。
厨房里,李美倩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手里的菜刀更是握出了要与人拼命的架势。
她就知道那死丫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想把她赶出去?
做梦!!!
“不许胡说!”简忠良下意识的瞄了眼厨房的方向。
简清伊恍若没看到一般,将手提包往矮柜上一放,转身拽着简忠良去了沙发。
“爹,陪我看动画片。”
“都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简忠良嘴上这么说,人却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小闺女身边。
“我就是活到一百岁,也是你闺女。”简清伊声音甜甜软软的,眼底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那样儿,像极了游戏中那些没有感情的Npc。
简清伊不是原主,和简家人没有血缘羁绊,亲情就更谈不上了。
简忠良于她……
就是金主爸爸。
渣爹可以不要,但金主爸爸可不能丢。
毕竟……
渣爹的钱,她要不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三姐和那朵小白莲。
简清伊光想想就觉得不得劲。
为了让自个儿的乳腺通畅,简清伊默默开始盘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倏地一亮。
这时,李美倩端着泡好的茶水出来了。
简清伊眼底的亮光越发耀眼了。
“小心烫!”李美倩一脸的温柔小意,声音更是如同掺了蜜,腻人得紧。
简清伊在心里啧了声。
不愧是三姐上位,这危机意识就是强啊!
“晚上,多做两个菜,伊伊刚出院,得好好补补。”简忠良大爷似的吩咐。
“……好!”李美倩脸上刚堆起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下去。
但一想到简清伊之前的话,李美倩强挤出了一抹温柔笑意。
“家里还有一块剩下的老腊肉,要不我现在去把它煮了?”
“再煮点香肠,伊伊爱吃!”简忠良端起茶杯。
顿了一下,他再度开口,“哦,对了,再蒸一个蛋羹吧!”
“诶!”李美倩温柔应下。
“明天买个猪脚回来炖吧!给孩子们都补补。”简忠良想了想,又道。
“好!”李美倩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完全看不出一丝脾气。
就这忍耐力……
一般人还真没法比。
简清伊在心里啧啧两声。
斜眼看身边的男人……
简清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父爱如山,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什么父爱如山?!
分明就是老母猪打架……
只动嘴,不挪窝。
都说,耳根子软的人做事情原则性不强,没有主见,容易被人摆布。
但简忠良在大男子主义这块,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无论是原主的亲娘许宛,亦或是李美倩这个新欢,都没能改变简忠良的大男子主义。
还有那个简大山……
在他们的心里,女人就应该包揽所有的家务活,就应该听他们的。
这也就是他们没本事,要有本事,飞机场估计都不够他们走的。
“伊伊,你最近有没有给你大哥二姐写信啊?”简忠良抿了一口茶,努力找着话题。
想到下班时,他大哥说的那一席话,简忠良要说心里不愧疚都是假的。
他一直怜悯继女简小静身世可怜,那么小就没了亲爹。
可他忘了,他自个儿的小闺女也没了亲娘啊。
回来的一路,他的脑子里不断闪过小闺女昨日崩溃怒吼的画面。
同时,他也在心里不断反思。
反思他作为一个父亲的不称职,不作为。
“上个月给二姐写过。”这会儿,动画片正播到关键处,简清伊的注意力都在那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上。
“哦,对了,我昨天在医院门口碰到大哥了。”
“你大哥去医院干嘛?他受伤了吗?他伤得重不重啊?”简忠良语气紧张。
电视里响起片尾曲。
没动画片可看,简清伊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
“你说啊!你大哥到底伤得重不重啊,你这孩子……”简忠良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大哥都没受伤,哪里来的重不重?!”简清伊失笑。
渣爹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她就说了个在医院门口遇到简义伟,他咋就能联想到受伤和生命垂危?
“没受伤,那他去医院干嘛?”简忠良明显松了口气。
“我哪知道他去医院干嘛,大哥只说他过来办事。”简清伊无了个大语。
部队上的事,是他们这些人能打听的吗?
“就他一个人吗?”简忠良又问。
“还有一个什么政委,瞧着挺不好惹的。”简清伊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