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失去五感和意识后，系统启动自保，将顾霜的灵体护在其中。
她隐约听见一道模糊的嗓音，“吃掉她，你就可以化为真正的蛟龙了。”
等她睁开眼，正对上一双橙黄色充满弑杀之意的眸子。
龙？
不，那和顾霜见过的龙不一样，它遍体都是黑色的蛇鳞，头部没有龙角，身体上却有四肢，但那四肢又十分短小，在这浑浊的水底看得十分滑稽。
这就是小玲和城主口中的黑蛟吧。
顾霜头疼得厉害，隐约记得失去意识之前，城主唤出了黑蛟，原来缠住她的那些黑气，就是黑蛟。
黑蛟，诅咒，城主，他们脱不了干系。
她听到的化蛟又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面前躯体大她百倍的黑蛟张开血盆大口，顾霜好不容易恢复点知觉，堪堪闪身躲过。
对方似是没有想到她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在水下这么灵活，眸底划过一丝感兴趣的光亮。
他就像是在玩弄临死前的玩物，逗着顾霜不断躲避。
躲避同时，顾霜发现自己的木系异能用不了，就连背包也不能打开。
【宿主，这黑蛟有领域的能力，在它的可视范围内，目标的异能和额外能力都会被禁止使用。】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技能。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没了异能和系统，顾霜就跟普通雌性一样，难怪活了百年之久的小玲下水都丢了双腿，原来是被限制了。
黑蛟尾巴一甩，顾霜被水流的冲击力撞到一边。
她吐出的血在水底晕染开来，被黑蛟迫不及待的吞进腹中。
“雌性，你的血，好香。”
那黑蛟口吐人言，尾巴将顾霜缠住，一双橙黄色的眼珠子在她身上打转，“我喜欢从脚吃起，你可要坚持得久一些，别死那么快。”
他倒是挺会享受，只是刚说完就痛哼了声，一把银色的长剑从尾巴中穿出，顾霜握紧银雪向下划拉，对方微惊，赶紧松开。
它的领域限制的东西不少，但却限制不了和顾霜灵力本体相连的银雪。
对于没有直接将它的尾巴斩断，顾霜觉得很可惜。
“这么巧，我喜欢从尾巴开始，再一截一截往上砍。”
没了兽力异能，她还有修仙灵力，几个来回之下，黑蛟节节败退，蛇皮上伤痕累累。
水底散发着腥臭的味道，是它的血和体液。
黑蛟从中心点已经被顾霜逼退到角落里，意识到这里是水池，顾霜警惕增强。
【宿主，这黑蛟也不怎么样嘛，几个剑光就不行了。】
顾霜摇头。
它既然能将自己带回水池，就证明城主还有个帮手，能不靠阵法将他们传送过来。
为免夜长梦多，顾霜对待黑蛟用跟蛇族的一样打七寸，银雪直接刺向黑蛟。
这黑蛟实力根本不强，厉害的是那领域能力。
顾霜疑惑，这样的它，又是如何制造诅咒的？
剑气围住黑蛟，顾霜灵活躲避着黑蛟毫无章法的攻击，银雪已经刺进了它的七寸蛇鳞中。
猛然一道铃声响起，顾霜脑子跟要炸掉一样，相反黑蛟那边精神抖擞，一下子甩开银雪。
黑蛟炸鳞，划伤顾霜的脖颈、手臂、脚踝，那些血线环绕中，仿佛有数只无形的手将顾霜给固定住。
银雪也被抽走，断开灵力连接后，它就像是一把普通的长剑往池底掉去。
黑蛟冷哼一声，将银雪卷了上来，当着顾霜的面想要折断，可怎么弄都伤不了半分，所以它还是把银雪给扔了。
“雌性，乖乖的，我就快些吃了你。”
黑蛟突脸，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它的牙齿里甚至还有上一只雌性残留的衣服和碎骨，腥臭扑面而来，被固定不能动的顾霜却突然抬头问道：
“小玲是吧，原来帮助城主的人是你。”
黑蛟愣住，也没有其他声音回复，顾霜继续，“反正我都要死了，别不吭声啊，聊聊？”
半晌，才下沉两句嘶哑的呵呵声。
水池的水荡漾，苍老无腿的老妇缓缓下降到黑蛟身边。
那样庞大凶狠的黑蛟，在看见她时却露出了讨好谄媚的神色。
它伸着脑袋好似在邀摸，小玲完全不看它，她的视线全在顾霜身上，望着那年轻皎洁如清冷月光的美貌，她眼神炙热又嫉妒。
“是铃声让你发现我的？”
顾霜勾唇，“不，我瞎猜的。”
水池，黑蛟，禹宫……联想在一起，不就是小玲么。
铃婆这才伸手摸了摸黑蛟的脑袋，“顾霜，你很幸运，这一百年里，你是我投喂给它的第一万只雌性。”
一万只，那是什么概念？
顾霜嗓音微寒，“你养的宠物，怎么跟海族的诅咒有关。”
“别告诉我，紫鲛他们一族的诅咒，是你弄出来的。”
铃婆的手微顿，她没有正面回答，“看在你是王的天定兽侣份上，我会让他一口将你吞了。”
顾霜：“最后一枚鱼骨，其实在你身上吧。”
话音刚落，铃婆眼眸微瞪，“你的话太多了。”
黑蛟收到指示，冲到顾霜面前第三次张开嘴。
刺啦一声，水流滑动，银雪刺破了黑蛟的喉咙，旋转一圈斩断了禁锢顾霜的黑气，她手握灵剑，笑道：
“忘了告诉你，你禁了我的异能，以为我束手无策，可我上辈子……是个剑修呢。”
引出幕后之人，顾霜不再藏拙，一个旋身插进黑蛟的七寸中，蓄力向下划拉，皮肉分离的声音在水底没多大响声，黑蛟翻滚，激起巨大的涌动。
斩到尾巴的时候，黑蛟的领域能力也消失了，顾霜乘胜追击，反手顺着水流对着铃婆的脖颈划去。
“杀了我，王的鱼骨也会没。”
黑蛟死亡，它的身体从人中被劈开两半，就这么缓慢的沉入池底。
银雪离铃婆不过一指，宠物死亡，她的脸上却半点惋惜和伤心都没有。
顾霜心中暗叹不好。
下一秒，在她面前的铃婆化为兽形，那是一只和黑蛟差不多体型大的透明水母。
她不用张开血盆大口，顾霜就已经出现在她的体内。
她听见铃婆的声音从苍老变为年轻，“练成了，终于练成了。”
顾霜的心沉了下去，和她想的一样，她才是铃婆杀死的第一万只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