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彰谨并不知她因为一次暗杀成为别人的心头大患,她 招呼众人吃火锅,从青州来的人自然对火锅不陌生。
炭火正旺,铜锅里的汤底咕噜咕噜地翻滚着,香气四溢。
丐帮的兄弟们也都围坐了过来,他们对邵彰谨忠心耿耿,此刻也没了上下级的拘谨。
邵彰谨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除夕,母亲和师兄弟还有兄弟们都在,咱们就不讲那些繁文缛节,只图个开心。这火锅可是我特地让人准备的,大家放开了吃。”
众人纷纷叫好。
养母孟娴娘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眼中满是欣慰:“宝儿,你在京城也是不易,如今看到你身边有这些兄弟陪着,我也就放心了。”
邵彰谨恭敬地回答:“母亲,都是兄弟们照应着我,我才能站稳脚跟。”
就在此时,只见三师兄马明堂动作娴熟地用筷子夹住一块鲜嫩肥美的羊肉,轻轻将其放入锅中。
伴随着羊肉入锅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转头对身旁的小师弟说道:“小师弟呀,咱们出发那会儿,王胖子可是眼巴巴地想要跟过来呢!
不过还好,最终被他家老爷子给劝住了。
要不然呐,今天要是听到你遭人追杀,而且生死未卜的消息,估计王胖子当场就得哭得稀里哗啦的!”
说完,马明堂还不忘冲小师弟眨眨眼,似乎对自己描述的场景颇为得意。
然而,李轶之只是朝着马明堂微微一笑,并未戳穿他这番夸张的说辞。
但一旁的杜子枫却不肯轻易放过这个调侃马明堂的好机会,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嗤笑着说道:“哟呵,这话说得倒是轻巧,也不晓得是谁看到地上那一堆焦黑的土地时,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鼻头红得跟个熟透的柿子一样,那眼泪啊,简直就跟决堤的洪水一般,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呢!”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位师兄弟再也忍不住,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马明堂被众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假装生气地冷哼一声:“哼,当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吓得不轻,你们难道就没有害怕吗?”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从他微红的脸颊可以看出,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有些失态。
方才师兄弟们一同前往探望吕师,当他们见到老师安然无恙之后,心中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现在总算都放下心来说笑了。
他们是除了吕师和海老、养母、云毅以外最亲的几人了,这几个月以来,大家一直在梅山书院里一起嬉笑打闹、吃喝玩乐,同时也勤奋读书、刻苦练字。
朝夕相处下来,彼此之间的感情早已深厚无比,自然与那些普通的同窗好友不同。
孟娴娘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尽情地玩闹嬉戏。
她脸上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邵彰谨眼尖,瞧见养母脸上的疲态后,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孟娴娘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
轻声说道:“母亲,您一路上辛苦了,快快去歇息吧。今日就算了,咱们不守岁啦。”
要知道,以往每逢除夕之夜,无论多么艰难,孟娴娘总会坚持带着邵彰谨一同守岁。
然而,有一件事却显得有些奇怪——她从来不会祭拜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邵奉先。
曾经,邵彰谨也曾提及此事,但每次都被孟娴娘巧妙地搪塞过去了。
久而久之,她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
待送养母回房后回到饭桌上,屋内的气氛依旧热烈非凡。
李轶之好奇地张望着那些正吃得热火朝天、挽起袖子、敞开衣领、兴高采烈地划拳喝酒的丐帮兄弟们。
他心中既对这些人的豪放举止感到新奇有趣,同时又担心自己这样直勾勾的注视会显得太过无礼和冒犯。
于是,他只好故作镇定地端起一杯茶,装作若无其事地偷瞄着。
对于李轶之来说,这可是他头一回见到邵彰谨口中常常念叨的这帮兄弟呢!看着他们如此不拘小节、自由自在的模样。
李轶之不禁在心底暗自感叹道:“原来她真的是丐帮之人啊!”
回想起初次与邵彰谨相见之时,对方的确是身着一身粗麻短褂的装扮。
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清贵之气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倒更像哪家落难的世家嫡子一般。
邵彰谨饶有兴致地看着李轶之那副鬼头鬼脑的模样,假借喝茶偷看身旁那些丐帮兄弟们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禁觉得有些滑稽可笑起来。
她嘴角微微上扬,伸出右手轻轻拍了一下李轶之的脑袋,带着几分调侃之意问道:“嘿!你小子,偷看什么呢?难不成轶之你对这江湖之事突然产生兴趣啦?”
李轶之一时间没有料到自己的偷看行为竟然会如此轻易就被发现并当场戳穿,顿时显得有些窘迫和尴尬。
他那张白净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连忙讪讪地笑了几声,结结巴巴地开口解释道:“哎呀呀……这个嘛……
其实,我之前只是听人说过你来自丐帮而已。但平日里咱们待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读书写字,最大的事便是青州事变了。
今天可算是头一回跟丐帮的兄弟们一同用餐,难免会感到有些新奇,还望彰谨多多包涵,莫要见怪!”
邵彰谨调侃说道:“若是轶之有意加入丐帮,我这个少帮主举双手欢迎。哈哈。”
“归云。”
二人的说笑被打断,大师兄何礼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两封书信,一封信乃是齐大人写给邵彰谨的。
展开信纸,齐大人那苍劲有力的字迹便跃然纸上。
信中的内容大致如下:自他们匆忙离去之后不久,宫里当差的何公公突然前来查问起邵彰谨的身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