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彰谨一个念头便明白了海老所说的山水戏,就是她之前给他说的实景剧……
那天拜师前,为了达到效果,海老让她一刻钟内学会箫……
幸好她前世有大乐器的学习经验,很快掌握了技巧,勉强吹得成曲,便要上场,好在完整地演奏完了。
本来等青鸢的演出结束,她开始拜师,山水为舞台,诗词壮阔,美人美兮……
她拜名师,海老得了好作品,青鸢和百花楼得了名。
本是个三赢的场面,谁知道她被刺杀了!
她虽开玩笑是海老在外惹的祸,其实心里门清,是因为世家,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总不能是因为她这个寒门小子要拜名师,阻碍他们世家的祖孙升官发财了吧?这几日她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其实世家比她还迷惑。
“砰——”
柳明阳隐着怒火使劲跺了跺手下的拐杖发问:“让你们杀的人是谁?”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粘满血渍仍恭敬回答:“是知府齐文轩。”
“蠢货!谁叫你们去杀一个寒门小子?”
柳明阳气得拿拐杖猛敲地面,震得整个房间都嗡嗡作响。
“属下……这次是属下御下不严!!才打乱了计划!”
黑衣人心头一紧,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连忙低下头认错。
“你们这些废物!连轻重都分不清?!”
柳明阳怒不可遏,手中的拐杖如雨点般落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一动不动地承受着柳家主的怒火,心中满是悔恨和自责。
这次是他御下不严,导致任务失败,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请主人再相信我们一次,这次一定会保证任务完成,不会再出纰漏!”
“哼!”柳明阳冷哼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但如果还是失败,就别怪我无情了。”
“谢主人不杀之恩!”
黑衣人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道谢。
“去吧!好好准备,不要再让我失望。”
柳明阳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黑衣人如获大赦,赶紧起身离开,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功赎罪,完成任务。
柳明阳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地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绝对不能让齐文轩影响到他们世家的利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叫过师爷拿过纸笔写下几封信发往京城,希望能尽快将齐文轩这个祸害弄走,不然,他们只能杀掉这个眼中钉,才能把自己的人顺利安插到青州。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一直没打探到特使大人的行踪,让他们错失了先机。
……
还在琢磨怎么跟世家对抗时,齐知府便乔装进了邵家和吕师及其弟子迎面相遇。
双方本就相识,只是吕师并未想到知府大人竟也与自己的小徒弟相识。
讶然之下又看到对方打扮得跟个富家老爷似的,敲邵家的门,再退后一步定定神,确定是好友齐文轩后发问:“为何如此打扮?”
齐文轩这次出门连一个下人都不敢带,只带着师爷出门。
最近连续发生了几次暗杀事件,为了保护金明达这个关键证人,他不得不减少身边的人数。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邵彰谨拜师的那一天,对方竟然会出现如此巨大的疏漏,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还被反杀。
这一疏漏不仅为他减轻了压力,也让他意识到世家已经准备好对他发动最后的杀戮。
在来到青州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此行的险恶,但他并没有携带家人一同前往,以避免将他们卷入危险之中。
他扯扯自己身上不合身的绸缎褂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无奈。这一身打扮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富家老爷。
也正是因为最近的心惊胆战让他意识到,有些事他必须做,放弃不是他的为官之道,只有最后的成功,他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家人。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敲响了邵家的大门。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有些事同邵小公子说道说道,挺重要。”
这句话既是对邵家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
吕师讶然好友对小徒弟言语间的尊重,联想到对方这四年在青州的遭遇,不由得为小徒弟感到担心,这可是他才认的小徒弟。
没一会竹叶开了门,手里拿着一叠子点心,急匆匆跑过来的,还喘着气:“来了,来了。”
等打开了门看到门外这么多人,不由得心疼公子,嘴里嘟囔着:“这么多人看望,公子如何休息得好?”
顾不得礼貌就冲屋内喊道:“公子,又有人看你来啦!”
而屋里海老和邵彰谨都不肯退让,两个人都瞪着对方,旁边的王胖子、海老的老仆、徒弟木承看着两人又好气又有趣,不知谁能最后胜利?
邵彰谨抱臂听着海老给邵彰谨承诺了一堆,什么让她继承第一乐师,风月行首让她做,又隐晦地说花魁也可以跟她做朋友……
挤眉弄眼的邵彰谨没眼看,她又不是真的15岁,不会真的以为是做朋友!
她咬着牙重点说着“做”字,看着海老风中凌乱,嘿嘿笑起来:“行了,老头,我知道你的诚意了,等我有时间了再琢磨这个实景剧的事。”
海老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邵彰谨点头:“我亲爱的老师,比珍珠还真!”
又无奈地摊手说:“我现在是个伤员,此时正在卧床养伤,应该需要静养,还需养好气血……”
她双眼灼灼地看着海老,海老略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想法,一摆手给老仆说:“回去给邵公子多拿点补气血的好东西来,好好给补补,可别补得流鼻血啊!少年郎,气血充沛啊,嘿嘿”
老仆怕海老再有什么失礼之处,站起来打算拉着老爷告辞,就听到外面传来竹叶的声音:“公子,又有人来看你啦。”
海老听到外面吕师熟悉的声音,似乎还有旁人,他马上整理仪容,顷刻间又重新变回了那个道骨仙风、云淡风清的海大师了。
邵彰谨心里一动,她这位老师啊,似乎有点怕另一位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