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依荻猫着腰坐到副驾驶上,关门时还冲着杨天行笑了笑。
她倒是挺开心的,没想到等公交的时候还能碰到杨天行,这样一不用挤公交,二是两人有机会两人单独在这样狭窄的环境里聊天。
杨天行的眼角却跳了跳,心想还好没答应小知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只能坐她一个人,不然再找出一根头发来又得吵架。
他靠在车上抽完烟,坐到车上满鼻子都是化妆品的味道。
这就是邓依荻的个人特点,喜好浓妆、心思比普通大学生更加成熟,说话还带着女人味儿的性感。
“25岁以后,又是一个交际花了。”
杨天行看了一眼邓依荻,论相貌邓依荻要比乐明蓉更加漂亮。
一路上杨天行都在想事情,邓依荻本来等着杨天行主动开口说话,后来觉得不太靠谱,没话找话说道:“我过几天想去应聘校园广播站,大学四年总要留点念想吧。”
“这是好事。”
杨天行点点头说道,邓依荻普通话不错,声音还有一点点低沉的味道,不知道又会成为多少男生的深夜梦想。
“我和广播站那里的学生会干部认识,到时候帮你打个招呼。”
广播站就是团委的下属机构,杨天行现在是自己人。
邓依荻娇笑一声:“谢谢,你在学校里也算是成功人士了,有关系,有产业,有手机,还有车。”
“还有漂亮妹妹。”
邓依荻把头凑过来悄悄的说道。
杨天行稍微侧开了一点,因为邓依荻距离太近说话时吐气都到自己脸上了。
“关系出了学校就没用了,房子不是我自己的,车子还是借的,手机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上级发放的,只有漂亮妹妹是自己的。”
注意到杨天行避嫌的动作,邓依荻幽幽的叹口气:“我以为经过一年的时间,你会舍得朝我这边看一眼呢。”
“等我哪天想不开了,就和你谈恋爱。”杨天行笑嘻嘻的说道。
其实和邓依荻在一起还是挺轻松的,杨天行说话时可以不用顾忌太多。
果然邓依荻也没生气,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猜猜看啊,你不想活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你和哪个女人意外有了小孩,但是那个女人你又不喜欢。”
杨天行愣了一下,没想到邓依荻提出这种视角。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来找我。”
“找你干啥?”杨天行奇怪的问道。
“我帮你带这个孩子啊。”
邓依荻看着窗外的夜色:“我以后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毕业后也不想工作,只想开个咖啡店或者花店,不要男人,因为没有一个好东西,也不想生孩子,因为怕疼。”
邓依荻的思想倒是很前卫,这是十几年以后很多女生的想法,不过那是因为时代原因造成的,邓依荻这是因为复杂经历导致的。
“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就去找你。”
杨天行只是当个玩笑。
“最好是个女儿,我喜欢女孩。”
邓依荻居然一脸期待的样子。
回到学校后,邓依荻道谢下车,杨天行也回宿舍,他没把对话放在心上。
……………
三月份以后,果然全国开始戒严,新闻里各种传言络绎不绝。
好在这场呼吸道疾病中,其实粤东和燕京两个地方是最严重的,很多大学已经开始封校,但是处于全国中部的秦汉省没有任何疑似病例,长安郊区更加安全。
不过预防措施还是一条没少,财院里出现了各种“勤洗手、勤通风”的横幅,一旦有学生出现头疼发热的情况,马上送去及时检查。
新闻说白醋消毒很管用,何雨琳专门过来建议用班费购买下发到各个宿舍。
杨天行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但也没有标新立异,而且其他班级也都在这样做,于是在这段时间里,整个财院都是白醋煮沸后挥发的酸味。
“2003年的春天啊,没有鸟语,没有花香,大家都是醋坛子。”
101创业基地里,杨天行无可奈何摆在中间的小电磁炉,上面装有盛着白醋的瓷碗,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泡,满屋子白醋“飘香”。
来来往往做事的兼职大学生全部戴着口罩,每个人都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
杨天行突然发现,有些人只露出眼睛还是挺好看的。
不过漂亮的人永远都漂亮,比如柳椒月。
“喝,喝板蓝根。”
柳椒月把冲好的板蓝根冲剂拿过来。
杨天行抬头看了看,柳椒月也只露出一双眼睛,单纯清澈,但是略微上翘的桃花眼尾勾出一股特殊的韵味。
如果19岁的柳椒月昂着头,那财院得有多少女生低着头啊。
“味道太难闻了,不想喝。”
杨天行摆摆手继续看着财务报告,虽然快递生意也受到了影响,但是杨天行现在两块业务,电子设备制造厂的收入比学校快递要赚的多。
柳椒月端着碗在旁边站了一会,看到杨天行不搭理自己,默默又坐回电脑前。
过了一会等板蓝根凉了,柳椒月又放在电磁炉上热一会,再次端过来,小声说道:“喝,喝板蓝根。”
杨天行没办法了:“我要是不喝,你是不是过段时间就要问一次。”
柳椒月不说话了,不过态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好好好,你赢了,我喝。”
杨天行端起碗一口气喝完,好在板蓝根是中药材料,喝一点也没什么副作用。
柳椒月看着杨天行喝完后,她又把碗洗干净放进自己的小布包里。
这种桥段最近每天都会上演,柳椒月大概是知道杨天行懒得喝板蓝根的,所以自己带着碗,带着冲剂,每天一包按时提醒。
“柳椒月面对这些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有自己坚持的。”
杨天行心里想着:“她以前在小事上那么听话,似乎是不太介意,所以一切都听我的。”
这样一想好像显得自己心眼有些小,杨天行忍不住老脸一红。
他看了一眼柳椒月,还是柔柔弱弱的样子,说话低声细语,有时候依然会脸红和结巴,不高兴时还会轻轻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