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迟暮,天空霞光漫天,将大地万物都染了一层金色光辉。
一处阴暗的地牢里,一丝霞光不情不愿地钻了进来,为阴暗的地牢里增添了几分光亮。
一个身材颀长的灰袍男子站在地牢内,面上戴着一张薄银面具,神态冷漠。
赫然是摄政王赵竟。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男人双手被拉起,捆绑在吊架处,双脚也被锁链锁在一旁的铁架上。
男人的衣服已经被鞭打得开了裂,开了缝,成了条。身上的血迹将衣服染了一片红。
男人面上一片猩红,血迹斑斑,让人早已看不清面容与神色,但他那一双亮眸却昭示着他心中的傲气。
场面看着实在是血腥,可赵竟神态丝毫不变,语气阴冷,“你不是说,见到本王了就交代么?怎么?反悔了?”
男人低笑一声,“没反悔。我可以告诉你这背后的大老鼠,但是你得帮我。”
“本王凭什么要帮你?”赵竟抬眸看向那个一身血迹的男人,不屑道。
“你若不帮我,我便不交代。”男人气息不稳。
“就凭你也胆敢威胁本王?”
赵竟眼睛一眯,周身气息骤冷,身旁的狱卒见状,立即扬起一鞭往男人身上抽去。
“你们鞭笞我也没有用,你若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是不会说的咳咳咳。”
男人一抽一抽地说着。
赵竟嗤笑一声,冷声道,“是吗?”
“传说有一种刑罚,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扛得住。”
“将烧滚的水浇在人身背上,而后撕下背上的皮,再在其后的每日里都往伤口上撒点盐,你说,你要不要试一试?”
赵竟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个男人,说出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温度。
身旁的狱卒听得摄政王这般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个刑罚用法,联想到具体的画面,不禁害怕地抖了抖身体。
“哼!反正你不答应我的请求,我是不会说的。”男人依旧嘴犟着。
赵竟见状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一下一旁的林成风。
“这么嘴硬是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林成风冷喝一声,随后朝狱卒喊道,“还不快让人去烧开水?”
“是是!”那个狱卒连连应声出了地牢。
地牢里仅存的一丝金色光芒逐渐隐去,牢里陷入一片昏暗,不多时,巡逻的狱卒燃起了烛火,烛火的光芒瞬时升起,驱散了一大片黑暗。
地牢一片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地牢里的老鼠窸窸窣窣爬行的声音。
烛光下,男人血迹斑驳的脸庞被映照得更加斑驳。
赵竟面上的银色面具也散发出淡淡的橘色光辉。
望着眼前一脸犟色的男子,赵竟终是忍不住挑眉发问,
“你嘴这么严,受尽刑罚也不肯供出背后之人,是为了什么?那人给你许诺了大好前程?”
男人呸了一口,一口血沫喷在地上,差点就要喷在赵竟的银袍上。
赵竟目露嫌恶地后退了一步。
一旁的林成风见状,猛然抄起旁边的一条鞭子朝他抽去。
“放肆!摄政王面前竟敢口吐污秽?”
那男人闻言一点儿也没有惧怕之势,反而昂起胸,一副任由林成风鞭打的模样。
林成风自然不会惯着他,扬起手中的鞭,一鞭一鞭地抄了下去。
足足打了十鞭,赵竟才喊停。
那个男人由于被打了十鞭,显然气息更弱了些,但硬是没有发出一丝求饶的声音。
赵竟眸光清冷地看向那个神色倔强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现在不肯说,等会儿可别哭着喊着要说。”
“呸!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的。”男人愤声道。
赵竟嘴角微勾,语气冰冷,“是么?拭目以待。”
看着摄政王一脸笃定的神色,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嚅了嚅双唇,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赵竟也不着急,寻了个座位坐了下去,好整以暇地看着男人。
这时,宋奕之脚步匆匆地赶来,低身在摄政王赵竟耳旁说了几句。
赵竟眸光微闪,微微点头,而后起身一脸笃定地望向那个男人,语气冰冷,“蔡云,这是你最后一次告知真相的机会,失去这一次,便再也没有了。”
“本王的部下已经找到你的家人,你的家人如今在本王手里,你想不想你的媳妇与儿子活下去,全看你说不说了。”
什么?!
男子瞬间怒目圆睁,再不似方才那种无所谓的模样,大声喝喊着:“你们把我家人怎么样了?你们把我家人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只不过是提前将人从你那幕后金主手中救下来了而已。”
“你....你们到底将我家人怎么样了?!”男人摇晃着身体,晃动着支架,欲要挣脱这禁锢。
“你家人会不会怎样,全看你说不说。”赵竟语气冰冷。
男人眼神一沉,“那我若是不说会怎样?”
“如你所想,你们一家子去地底下相见。你若是说了,本王会保证你夫人与儿子平安。”
男人眼中闪过犹豫,但很快又清醒过来,道,“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我家人的住处,那人说过会替我安置好家人的。”
想到此处,男人哈哈大笑,“摄政王殿下就只有这种诓骗的本事吗?”
赵竟闻言也不恼,只是往后挥了挥手,宋奕之立马会意,转身便出了牢房。
不到片刻,宋奕之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的身后多了几个人。
两个守卫押着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缓步走了进来。
妇女面色惶恐,在见到自家相公被人关在牢狱时,面色煞白,差点就要站不稳晕倒过去。
“夫人!?”
男人见到自家夫人竟然出现在这种地方,顿时惊呼出声。
“云哥....”妇女梨花带雨地哭着。
“云哥,你就招了吧。你若是招了,我与逍儿都能活下去,你若是不招,我们一家三口都得交代在这里。我死了没关系,但是.....”
女子一边哭诉着,一边望向襁褓中的孩子,目露不舍,“但是我们的孩子才这么小,我不想他刚来到这世上就又要回去.....”
男人闻言,脸上不由地出现了两条泪痕,泪痕划过脸颊,在满是血迹的脸颊里划出了两道黄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