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自家舅舅的话,萧晟原本荡漾着笑意的脸上,立刻不耐烦了起来。
转过头后稍有收敛,却也不好看。
“舅舅,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未来的舅母身家清白,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因为一些原因,直到今日才议亲。
你还能不相信清雅的眼光吗?她说说未来舅母,容貌不俗,能差到哪里去?
人家也说了,成亲之前不见面,要给你一个惊喜!”
萧晟耐着性子,又对着曹文轩说了一遍。
“舅舅知道,舅舅明白!只是成婚成的这么急,舅舅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生,空落落的。”
曹文轩看着萧晟,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不好看。
一旁的沈清雅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现在一整个期待值拉满,真想亲眼看看这个便宜舅舅,被震惊的样子。
“舅舅你就放心吧,若是未来舅母去不了你的眼,我肯定不好意思再面对你的。”
沈清雅强压下笑意,对着曹文轩安慰着。
“就是,文轩啊,不是我们帮清雅他们,而是你这个做长辈的,当舅舅的怎么能这么的小心眼,猜测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媳妇呢,太没个长辈的样子了!”
沈淮安吹胡子瞪眼的,训斥了曹文轩两句。
他们本就是平辈,又年长了曹文轩几岁,自然可以去训斥于他。
“好……好吧……”面对几人,语言的攻势与讨伐,他不得不放弃心中的杂念。
他现在甚至还在想着,等成婚了以后,自己就去找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他甚至都已经通知过来他的那些朋友,让他们三日后,来喝他的喜酒。
他的朋友们,也全部都欣然同意。
暗地里却在嘲讽他,说他一把年纪了才娶亲,娶的肯定是什么歪瓜裂枣,不干不净的。
“接下来就等惊空他们的东西买回来,咱们一起布置院子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把这里打扫的如何了。”事情就是交给叶澜依做的,叶澜依自然面面俱到,什么事情都想在心里。
“刚才儿媳已经出去看了一下,刚打扫出来一半,估摸着天黑之前,能够全部归置好。”安落雨出声,柔柔弱弱的。
“那就好,虽然前面的那些步骤都已经取消了,可是这该有的礼数,咱们也得有。
成婚之前,还是带上东西,前去通知女方一下,告诉他们,也是告诉别人,咱们曹家,具体会哪日前去迎亲。”
叶澜依拍着自己的脑袋,柳眉轻蹙。
“娘,你看着安排,需要的银子你们先垫着,等事情结束了,花费了多少,我再给你们。”
沈清雅拉着叶澜依,一脸的认真。
叶澜依当然知道,沈清雅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前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让她的两个嫂子心里,有什么不高兴。
她很欣慰自己的闺女,能够想到这点,这说明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好,一笔一笔的,娘都会仔细的记下来,等你下次回家的时候,你可一定要还给我的。”
叶澜依打趣的看着沈清雅。
母女二人眼神交汇之时,全部都是笑意。
安落雨和柳如烟也都是极聪慧的女子,婆婆与小姑子之间的小心心思,她们也能够猜到一二。
她们只觉得心中暖烘烘的。
沈家的家风和生活,她们适应的很好,他们很庆幸自己能够成为,这么好的,一家人的其中一个。
对于全家人宠爱的小姑子,他们也是打心里疼爱,谁让沈清雅这么的乖巧。
虽说成婚后,性子变的活泼了一点,却也分外的讨喜。
做什么事情,都能够想到,并顾及他们的感受,让她们怎么能不疼爱。
“娘,我回来了。”沈惊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同进到了屋里。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刚刚进屋的沈惊空的身上。
“冷了吧,快进来暖暖。”叶澜依心疼的,立刻上前,把沈惊空拉到了火炉旁。
众人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似这就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母亲爱孩子,乃是本能。
“我没事,没闲着,也就不觉得冷,儿子已经把婚礼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都买回来了。”
沈惊空换上自家娘亲递过来的,热乎的大氅,笑着对叶澜依说道。
“好,那就好!那个曹文轩,你赶紧把需要宴请的名单整理好给我,明日一大早,就赶紧前去宴请。
不要到最后,婚礼都开始了,客人没有一个,那可就丢大发人了!”
叶澜依如同一个战场指挥将士的将军,腰背挺直,眼神坚定。
唯有眼中对曹文轩的讥讽,与这样的场景及不相符。
“我看今日是不能装扮了,大家也都累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吃点饭食早点休息,明日再忙活吧。”
沈淮安站起身,看着有些疲态的妻子,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当家的都发话了,大家自然全部听从。
“爹娘,我已经让人去味香楼叫了一桌席面,估摸着马上就能到。”
萧晟站起身,对着沈淮安他们说道。
对于萧晟突然间的改口,谁都没有去计较。
众人吃过饭后,全部都去休息了,所有人忙活了一整天,都有些累了。
唯一睡不着的,就只有曹文轩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问题。
他在想,他的爹娘姐姐,知不知道他要成婚的消息?
想后日成婚的对象,是不是一个能够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美貌娇妻?
其实他这么多年,本就断了自己娶亲的念想。
已经做好了,曹家到他这一代,就彻底绝了的心理。
甚至把日后去了地下,该如何同他的爹娘姐姐赔罪,都想好了。
他也恨自己这么多年来,碌碌无为,好赌成性。
想要改变,却又太过于艰难。
想,人都只活这一世,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逼成一个,自己十分不喜欢的样子呢?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做一个不上进的,碌碌无为的人,那索性就任性到底吧。
结果这一摆烂,就直接摆烂到了爹娘死,姐姐死,自己四十多岁。
也能听到别人咒骂他,斥责他的声音,他通通不想理会。
他记得好像有一人,曾经当着他的面说,他这种人,太过自私了。
他当时并没有反驳,因为那人说的对。
可他想说的是,人啊,还是自私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