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兰心中的怒火依然没有平息,她再次抬起脚,恶狠狠地朝着躺在地上的犯人猛踹过去。
那已经昏迷的犯人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但这丝毫不能减轻毛利兰的愤怒。她瞪大眼睛,又冷冷地瞥了一眼那个被斧头吓得直接晕厥过去的犯人。
就在这时,毛利兰的视线突然一转,竟与一个正鬼鬼祟祟、企图悄悄溜走的犯人对上了眼。
那犯人的身体猛地一抖,瞬间僵在了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毛利兰,而是一只凶猛无比、能将人撕碎的洪水猛兽。
“你,你别过来!”犯人扯着嗓子惊声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就连音调都快要破掉了。他一边叫着,一边惊慌失措地连连向后退去。
毛利兰见状,毫不犹豫地向前迈了一步,她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只见那个犯人在慌乱后退的过程中,竟然一不小心退到了刚刚他自己闯进来时所打开的窗户边,然后一脚踩空。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犯人就像一颗失去控制的炮弹一样,直直地从好几层楼高的空中坠落了下去。
毛利兰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犯人便已经迅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变得鸦雀无声。毛利兰呆呆地望着窗外,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一旁的娜塔莉也是一脸惊愕,瞪大了眼睛看着刚才犯人掉落的地方。
而灰原哀则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
就这样,室内清醒的三个人全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毛利兰在心里暗暗道:“妈卖批的,我不过就想问问他们谁是主谋而已,根本没打算对他们动太多的粗啊。再说了,那家伙可是自己掉下去的,这可不能怪我呀!”
毛利兰清了清嗓子,对着一旁还处于震惊中的娜塔莉说道:“咳咳,娜塔莉,快来帮个忙,把这两个犯人给绑起来。”
话音未落,毛利兰便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动作熟练地开始捆绑起刚才被她一顿胖揍的犯人来。
娜塔莉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应声道:“呃,好……好的。”然后手忙脚乱地按照之前伊达航所教导的方法,去捆绑那个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昏迷过去的犯人。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灰原哀开口说话了,她的语气十分笃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显然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这些人分明就是被派来充当炮灰的。”
说这话的时候,灰原哀的眼神里充满了肯定,但同时也快速地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之色。
毛利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灰原哀的看法,嘴里嘟囔着:“嗯,我也有一种感觉,对方好像不仅仅是单纯地想要报复警察那么简单。他们似乎就是故意冲着警察来的,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一边说着,毛利兰一边用力地将那两个已经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男人扔在了一起,随后快步走到窗户前,探头往下看去。
果不其然,就在楼下的地面上,刚刚那个自己不慎掉落的男人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的脑袋周围满是鲜血和脑浆,场面极其血腥恐怖,看样子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毛利兰下意识,退了一步,心里默念:“跟我没关系,他自己失足,阿米豆腐,无量天尊。”
这时,灰原哀缓缓走了过来,看了眼窗户下的血淋淋,语气淡淡的却透露着满满的关心:“别多想,他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是啊,是啊,小兰,是他们要犯案的,而且掉下去也是他自己心理素质差,自己失足掉落的,你不要有心里负担。”娜塔莉也担忧的看着毛利兰说道,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嗯,我没事,只是心里一直在琢磨对方究竟有什么阴谋,让这些人充当炮灰。”毛利兰缓缓地合上了窗户,那双美丽的眼眸深处不经意间掠过了一抹淡淡的不安之色。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此大费周章、不计代价,难道说幕后黑手会是酒厂吗?
可是以酒厂一贯的行事风格和手段来看,他们似乎并不会这般低级粗俗地利用人力来充当炮灰啊!想到这里,毛利兰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起来。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血腥玛丽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阿嚏!是谁在暗地里咒骂我呢?”
一边嘟囔着,血腥玛丽还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
就在这时,只见一只修长且肤色黝黑的大手出现在了血腥玛丽的视线里,手中还拿着一张洁白如雪的纸巾。
血腥玛丽不由得一愣,表情怔愣地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一会儿。
不过,她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张纸巾,并轻轻擦拭起自己的鼻子来。
随后,她像是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似的,随意地将用过的纸巾丢进了身旁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后,血腥玛丽这才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
“谢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他那头耀眼夺目的金色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再加上那一身黑色的皮肤,冷酷又帅气的熟悉的面容,除了波本之外还能是谁呢?
此时此刻,波本正紧绷着脸,神情冷漠如冰,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仿佛带着丝丝寒意:“不用谢。”然而,若是有人能够仔细观察他望向血腥玛丽时的眼神,便不难发现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难以被察觉到的脉脉温情。
血腥玛丽望着波本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尽管她早就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但却出人意料地选择保持沉默,并未将其揭穿。
就连她自己都感到困惑不已,完全不清楚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采取何种行动才好。
波本,本名降谷零,是从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不仅如此,他还是公安部门的领军人物(公安的头子),更有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他是她的前男友。
遥想当年,彼时的她名叫浅井凉子,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组织二代的身份,只是单纯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时候,她天真地认为自己的父母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黑道人士,每日早出晚归地忙碌着。
而她,则心安理得地过着黑道大小姐那种养尊处优的日子。
就在那样的一个时期里,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浅井凉子邂逅了眼前这位金发黑皮、气质独特的男子。
当时的他尚且显得十分稚嫩,性格也颇为冲动,就如同一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一般。
然而,正是这种与众不同的特质,使得浅井凉子不由自主地被他深深吸引住了。
就这样,浅井凉子对于这个外表看似可爱迷人但实则棘手难驯的稚嫩的降谷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开始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凭借着自己的真诚和执着,最终成功地敲开了他紧闭的心门。
时光荏苒,经过多年的相处与磨合,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对令人艳羡的情侣。
那时的他已踏入大学校园,并成功考入警校,但即便如此,他对待她仍旧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她也借此认识了他的同期,伊达航,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他们,甚至还见过娜塔莉。
然而,一切都在他毕业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毫无征兆地,他与她决然分手,仿佛之前所有的美好瞬间都化为泡影。
与此同时,那个名叫降谷零的人离奇失踪,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而就在此时,浅井凉子遭遇了人生中的重大打击——她的双亲不幸离世。
悲痛欲绝之际,她逐渐揭开了一个惊天秘密:原来一直以来,有一个神秘且强大的组织隐匿于暗处,操纵着无数人的命运。
也是从这一刻起,浅井凉子被迫直面那些曾经被父母极力隐瞒的黑暗角落。
往昔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人不堪回首。血腥玛丽紧紧闭上双眼,试图将那错综复杂的心绪深埋心底。
片刻后,当她再次睁开双眸时,眼神已然恢复成往日那般冷漠无情。她毫不犹豫地启动了自己精心策划已久的阴谋,目标直指警方,而且还是要当着这位公安头子的面公然实施。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刻将眼前之人抓捕归案方为上策,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迟迟无法痛下决心动手。
“我真是太没用了!”血腥玛丽心中暗自苦笑,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但表面上依然维持着那份高贵冷艳、危险迷人的姿态。
波本静静地站在血腥玛丽身侧,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慢慢收紧,直至关节微微泛白。
回想起当年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他深知分手的责任完全在于自己。是他因为要卧底保密,所以选择分手。
即使对方会因此恨他,或者忘了他,另寻他人,他也会祝福她。可让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究竟为何会选择加入这个充满黑暗与罪恶的组织?
自见面以来,血腥玛丽总是刻意躲避着他。每当他试图靠近,想要询问心中的疑惑时,她都会不着痕迹的躲开。
即便偶尔有那么几次短暂的独处时光,她也总会毫不犹豫地转移话题,绝口不提关于组织的任何事情。这种逃避和躲闪令波本感到无比困惑和沮丧。
但波本并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暗下决心: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被动地等待下去!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单独与血腥玛丽好好谈一谈。
而现在,就是这个时机。
此刻,周围一片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二人。
波本深吸一口气,双眼直直地凝视着眼前女子那双冰冷如霜的眼眸,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听到这句话,血腥玛丽明显地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嘴角泛起一抹令人心寒的冷笑,冷冷地回应道:“这与你无关。”
波本闻言心头一紧,面上神色不明,微微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双眼的情绪:“怎么会无关呢?毕竟我们曾经……”可惜,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对方粗暴地打断。
“曾经?哼,曾经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血腥玛丽神色冰冷:“再说一遍,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过是我的前男友罢了。”
当“前男友”这三个字传入波本耳中的瞬间,以及那一句句冷漠无情的话语,犹如尖锐的刺一般扎进他的心窝。
波本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难过与不甘都攥在手心里。
然而,尽管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的眼底还是极快地掠过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与伤痛之色。
但波本仍倔强地抿紧嘴唇,不肯示弱半分,口中依然冷冷地质问道:“那么,你为何当时不揭穿我的真实身份呢?”
其实,如果当初她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恐怕他会在顷刻之间卧底行动败露,进而遭遇杀身之祸。一想到这里,波本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忐忑和微弱的期待。
此时,血腥玛丽的双眸之中同样飞快地闪过一丝痛楚,但她显然深谙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成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她微微侧过头去,避开波本灼灼的目光,轻声说道:“你没必要知晓其中缘由,知道得过多于你而言并无益处。”话音未落,她便转身欲走,似乎一刻也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见此情景,波本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血腥玛丽根本无法挣脱。
波本的双眼直直地凝视着她,眼底满是近乎执拗的坚持,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血腥玛丽奋力甩动着手腕,想要摆脱波本的束缚,同时语气生硬地反问道:“难道答案真有如此重要吗?”
“是的,非常重要!”波本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腕,大有一副只要她不给出满意答复,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决然之势。但却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不想她受到一丝伤害。
面对波本这般咄咄逼人的态度,血腥玛丽银牙紧咬,美眸之中寒意更甚。
终于,血腥玛丽猛地发力狠狠挣脱开了波本的掌控,而后用一种仿若能将人冻伤的冰冷眼神死死盯着他。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我既不想回答,也绝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你只需牢牢记住一点——我们之间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彻底断了所有瓜葛,再无半点关系可言!”言罢,她头也不回地要离去。
波本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狠狠地刺穿了一般,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他那原本总是闪烁着光芒、令血腥玛丽心动不已的狗狗眼此刻却黯淡无光,里面盛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心碎。
波本缓缓地从背后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血腥玛丽,声音颤抖地说道:“别走……凉子。”这简单的两个字,却饱含了他所有的情感和不舍。
而此时的血腥玛丽,她的指尖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先是无意识地松开,然后又猛地握紧,如此反复多次。最终,她那颗看似坚硬如铁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血腥玛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轻声说道:“我父母其实都是组织里的人,这件事就连我自己也是在跟你分手之后才知晓的。”说到这里,她不禁闭上双眼,似乎想要将那些痛苦的回忆都深埋心底。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