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都听到那个哭声响起的时候,那只怪物又从洞里面走了出来。虽然它走路的姿态有些摇晃,但它从身上所透露出来的威势,相当骇人。
我距离它七八米远,也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杀气。
“盘子,你和备胎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隐瞒。”盘子说,“来之前,张九爷不是告诉你了么?”
她和备胎加入我们此前所谓的鬼城之旅之前,张九爷的确去找过我和虎子,但他对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说看在他那张老脸上,让盘子和备胎也跟到鬼城里去看看。
当时收下她们,纯粹就是看张九爷那张脸。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们却是有背景的人。至于她拥有什么样的背景,在我却又是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没说,他只叫我和虎子收下你们。”
盘子沉默了。
备胎脸上却现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来,好像她对此很漠视。或者也可以这样理解,张九爷那么大的面子,在她眼里就没有面子,反倒是她们给了张九爷面子。看着她古里古怪的表情,我没有弄清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个女人,能调动张九爷这种存在亲自出面为她求情,其能量能有多大,真的超出了我的预期。也许,她和盘子本就是凌驾于张九爷头上的人物,但由于她们的身份不便张扬,所以才叫张九爷来打个招呼。
也许,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但是把眼前所遇到的种种事情联系起来考虑,却又不得不这样想——盘子和备胎,与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
“哦?”
盘子脸上,也显出一种古怪的神情来。看样子,她和备胎,本身的地位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也许,她们本身就是某个神秘组织的精英人物……
我们的鬼城之旅,其实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启,可我们所遇到的种种杀戮,却已经将我们拉入到了另一种深渊当中。这个该死的龙印大墓,让我们一大帮人迷失在里面,不知该往那个方向救找……如果我们找不到出去之路,那我们就只得困死在这里面,成为鬼先生的殉葬品。
想到这一层,我就有种杀人的冲动。
可这里除了我的道友,再无外人。唯有可杀的——是那只怪物。但凭我目前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它。看着它,我都有些胆寒。
“老高,我看我们得离开这里,我察觉这里表面很定静,其实当中却充满了杀气!”
当盘子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点了点头,因为——
那些凄惨的哭声却突然消失了。就像一场莫名其妙的洪水,一会儿淹没了视野所见的范围,一会儿又消退了,而眼前,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也感觉到了。”我看了看四周说,“但我们该往那里去呢?”
“路在洞中——”
“打住!”我阻止盘子往这方面思考。
“你的意思是……”盘子轮眼睛盯视着我。
在手电光的光晕之下,她表情异常丰富。说话的声音年轻,空灵,干净,让人觉得很舒服,但这年轻干净的声音却又似乎带着让人心疼的迷茫和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我不敢打探她的内心世界,因为我怕戳破她的伤心处。问题是——她伤心么?她又为什么要伤心呢?我说:“我发现,这里的洞都很神秘,神秘得像是夏季不断地眨眼睛的星星……”
“星星?”盘子瞪大漂亮的勾魂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叫兽”的贼眼落到盘子身上,脸上带着贼眉鼠眼的嬉笑。
“我的意思是——”我停顿了一下,有意拉长了音调说,“我们的出路应当只有一条,就是那山魈所在那个洞。至于其他的洞,里面都有名堂……”
“老高,你是说——”备胎直直地平视着我,“这只山魈,其实是我们去路的守卫者?”
“可以这样说,但是它不会让我们。”
盘子笑了一下,侧过头对备胎说:“胎子,你有办法让那只山魈让道么?”
“那里面就是个死洞,我在里面和它呆了好多天——”
“不,你不了解它。”猝然插进话来的“叫兽”,依然眼泛淫光。已经好几天没有接近女人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池熊熊燃烧的溶液,再找不到泄火处,就要爆炸。
“那么你去把它赶走吧!”备胎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叫兽”收起脸上的淫光,就知趣地退了一边。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因为再说下去的后果,就有可能是他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