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贝多芬 057 话》
站在指挥的角度来看,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首席尼亚·瓦尔格雷的优秀之处清晰可见。实际上,除了尼亚·瓦尔格雷之外,还有 3 名音乐会首席,但不知为何,我与他共事的机会格外多。
对此,我内心深感满意。在乐团中,乐章、音乐会首席是连接指挥与团员的桥梁,既是指挥的代理人,也是团员们的老师。由于其所承担的角色极为重要,每次练习结束后,我都会与尼亚·瓦尔格雷单独进行几次会面,幸运的是,他总能准确理解我的意图。
“所以,您是想在这里让音色稍有不同,对吗?”尼亚·瓦尔格雷问道。
“是的。轻按琴弓的上部可能会有不错的效果。就像这样。”我一边用小提琴亲自演奏示范,一边解释着,尼亚·瓦尔格雷听后点了点头。
就这样,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今天的练习得以顺利整理总结。
“我送您回去吧?”尼亚·瓦尔格雷问道。
“不用了,谢谢。今天卡米拉会送我。”我回答道。
“又要加班啊。大家都辛苦了。那明天见。”
“好的。”我挥了挥手,送别尼亚·瓦尔格雷后,便朝着办公楼走去。
正在筹备 11 月第一场音乐会的柏林爱乐乐团的团员们聚集在酒吧里,畅饮着啤酒。起初只是小范围的聚会,不知不觉间,团员们已聚集了几十人,将酒吧内部挤得满满当当。
“可恶。那个小混蛋。”
“怎么了?你是在说贝贝吗?”
“对!哼,你说呢!”其中一个已经有些微醺的男人灌下一口啤酒后说道。
“哪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道理。首席,那小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男人的话引起了尼亚·瓦尔格雷的注意,他转过头来。
“嗯。情况似乎有些复杂。除非他能获得德国国籍,但华夏在国情等诸多方面存在一些复杂的情况,贝贝的父母似乎也不想改变国籍。”尼亚·瓦尔格雷解释道。
“切。居然为了那小家伙讨论国家的事情。”对华夏情况不太了解的男人,心中烦闷,只能再次用啤酒来舒缓情绪。
“话说回来,贝贝比我想象中还要严格呢。耳朵也很灵。他是不是更适合当指挥,而不是小提琴手啊?”
“呵呵。那小家伙就像个小恶魔。我以前有一些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习惯,他却能突然指出来。比如演奏速度加快时,手指会承受不住压力,他就会提醒我。”
“我也是。我稍微放慢了开始的速度,他却神奇地发现了问题并指出来。”
“那是因为你前一天喝多了,你这个酒精中毒者。”
“什么呀?”
“哈哈哈哈!”
“那小家伙说起话来可真是头头是道。”
“哈哈哈哈。对,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有时候真的让人很厌烦。”
“但他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那可恶的小家伙才会让人抓狂。像个小恶魔。”
“哈哈哈哈哈哈!”
许久未曾相聚的团员们,本因重逢而气氛热烈,欢声笑语不断,但此刻,这轻松愉快的氛围却短暂地沉寂了下来。
这是因为大家都为即将与贝贝分别而感到难过。夏天来到乐团的小贝贝,在这段时间里成为了柏林爱乐乐团的活力源泉。实力已达巅峰且略显沉闷的乐团,自贝贝加入后开始有了新的活力。无论是为交响曲创作新的独奏部分并进行协奏这种独特的方式,还是改变乐器排列(尽管在以舞台为中心的柏林爱乐乐团音乐厅中,这一改变的效果较为有限)等有趣的尝试,都让乐团的活动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此外,在原有的演奏曲目范围内,也有了一些小小的创新尝试,与以往和威廉·富尔特文格勒配合时的演奏有了一些不同之处,仿佛是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受到了贝贝的影响。然而,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这些大大小小的变化都对演奏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他难道是个天才吗?”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新鲜的。”
“不是,他真的很出色啊。我们当中谁没听说过天才呢。但我敢断言,贝贝就是与众不同。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么说来,我也有类似的感受。”尼亚·瓦尔格雷说道。
“首席?”团员们好奇地问道。
“我虽然没有接触过很多指挥,但贝贝确实有些特别。”尼亚·瓦尔格雷喝了一口面前的艾尔啤酒后,继续说道。
“通常情况下,指挥们会要求一些比较模糊的表达,比如柔和、丰富之类的。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调整。”
“嗯……”团员们若有所思地应道。
“但是贝贝从来没有这样要求过。他更加精确。例如今天的情况,在演奏第一乐章的‘哼哼哼~’部分时,他要求轻按琴弓上部,以获得特定的音色效果。”
“真细致啊。”
“没错。贝贝不仅在乐曲解读能力上非常出色,甚至对极其微小的细节都十分在意。作为首席,他是一位非常让人省心的指挥。不,或许应该说他要求很高。哈哈。”
“哈哈哈哈!我就说嘛。那家伙是个恶魔。是个恶魔。只要有一点失误,他肯定会指出来并强调。”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并非是恶意的批评。
“是的。我认为这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仿佛恶魔赋予的才能。”
原本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出就备受关注,而今天更是吸引了众多观众。这不仅是因为有两首交响曲将在音乐史上留下深刻的足迹,更是因为作为作曲家兼小提琴手的天才贝贝,将首次以指挥的身份登台亮相。而且,他要指挥的是柏林爱乐乐团演奏德沃夏克-《e小调第九(自新大陆)交响曲》,这一消息早已传开。
各大媒体和杂志记者自不必说,世界各地的名人也纷纷前来,使得人们对这场演出的期待值日益高涨。
终于,演出当天来临。
被称为贝贝导师的、长期以来被尊为大师的坂本龙一和洛杉矶爱乐乐团的音乐总监(指挥)托马斯·菲尔斯出现在柏林爱乐乐团音乐厅时,记者们纷纷争抢着拍照。
“坂本大师!您的弟子贝贝首次以指挥身份登台,您能谈谈您的感受吗?”记者问道。
“贝贝并非我的弟子,他是与我一同创作音乐的朋友和伙伴。我对今天的演出充满期待。”坂本龙一的回答引起了记者们的一阵骚动。
记者们并非是因为自己所掌握的信息有误而感到震惊,而是因为这位大师坂本龙一竟然将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称为伙伴。虽然大家都知道有很多人对贝贝的音乐赞誉有加,但实际上,记者们并不清楚贝贝究竟有多么了不起。那些专门从事古典音乐报道的记者或许有所了解,但普通记者们仅仅将贝贝视为一个备受瞩目的音乐神童,因此,坂本龙一的这番言论让他们大为惊讶。或许,他们心中开始产生一种想法,即柏林爱乐乐团此次的安排并非仅仅是一场宣传性的演出。
柏林爱乐乐团音乐厅内座无虚席。很快,团员们纷纷入场就座,而今天演出的音乐会首席尼亚·瓦尔格雷是最后一个登上舞台的演奏者。尼亚·瓦尔格雷向双簧管首席示意后,双簧管首席吹出了 A 音。随即,团员们根据指示,以这个音为基准,开始对乐器进行最后的调试。其实,在此之前已经完成了调音工作,即使不通过双簧管首席吹出的 A 音来进行这一过程,也有很多方法可以使乐器音准协调。然而。
让管乐器先进行调音,然后由双簧管首席再次吹出 A 音,弦乐器再据此进行校准的这一行为。
就仿佛是在迎接一位伟大音乐家出场前的一种仪式。这种遵循古老传统的举动,像是在向满座的观众宣告,演出即将开始,大家要做好迎接一位新的伟大音乐家的准备。
不一会儿。
一个孩子走上了舞台。
贝贝出场后,尼亚·瓦尔格雷向团员们使了个眼色,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所有团员都跟着起身,迎接指挥贝贝。
“呵呵。看来那些高傲的家伙们已经认可贝贝了。”洛杉矶爱乐乐团的音乐总监托马斯·菲尔斯说道。
坂本龙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贝贝与音乐会首席尼亚·瓦尔格雷简单交流后,径直走向指挥台。由于他身材矮小,指挥台上放置了一个比普通指挥台稍小的盒子,就像台阶一样,他可以借此再登上一步。
登上指挥台的贝贝与乐团的演奏者们用眼神交流示意后,转身面向观众席。他似乎很享受这一时刻。贝贝短暂地扫视了一下观众席,然后迅速低头致意。掌声瞬间变得更加热烈,在充分地向观众致意后,贝贝再次转身背对观众席,团员们也随之就座。与此同时,掌声停歇,场内一片寂静。
“德沃夏克啊。这是一首很棒的曲子。你是要向我们展示一个全新的世界吗?”在舞台后方,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看着贝贝,心中暗自思索着。
确实,虽然时间短暂,但夏天的贝贝与现在的贝贝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初次见到他时,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不,是比他所面对的任何音乐家都更具个性的人。奇妙的是,他还散发着维也纳古典乐派的韵味。他有着独特的个性,这种个性难以被轻易理解,威廉·富尔特文格勒也不清楚这是因为他具有原创性才产生的独特感觉。
然而。
秋天的贝贝又与夏天时不同了。他变得更加现代,仿佛一块海绵,不断吸收着柏林爱乐乐团的精华,包括威廉·富尔特文格勒的音乐风格,以及众多大师的特色。
“没错。属于你的世界即将到来。”见证了这一过程的威廉·富尔特文格勒坚信着。
他相信这个孩子将会真正为古典音乐界开启一扇新的大门。就如同媒体赋予他的绰号一样。
贝贝抬起手臂,与视线平齐,随即。
美妙的旋律开始在柏林爱乐乐团音乐厅内奏响,逐渐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