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帝那双深邃且充满威严的眼眸之中,此事背后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让人难以窥视到其中的真相。他暗自思忖着,这般惊天动地、足以撼动整个朝堂根基的大案,绝非寻常之辈所能策划并付诸实践的。要知道,此等案件所需的智谋、胆识以及可调配的资源,都绝非普通人物可以企及的高度。
而那个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的卢杞,以其平日里的种种表现和所处的卑微地位来看,实在难以想象他竟会拥有如此巨大的能量与无畏的勇气。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谁隐藏在幕后,如同鬼魅一般操纵着这一切呢?
梁帝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微微撇过头去,犀利的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炬,直直地盯向此时正战战兢兢跪在自己身侧的太子。只见太子低垂着头颅,仿若一棵即将被狂风暴雨摧残的幼苗,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断地滚落而下,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却又令人心悸的声响。
梁帝的心中顿时涌起千头万绪,各种猜测和怀疑如同闪电划破夜空,雷鸣响彻云霄一般,在脑海中飞速地转动起来。按照常理推断,太子的确具备着极大的作案嫌疑。其一,那下毒谋害之人卢杞正是太子宫中的一名属官,两人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关联;其二,倘若老五不幸命丧黄泉,那么对于太子来说,无疑将会迎来一个极为有利的局势。因为在众多皇子当中,老五一直以来都是太子继承皇位道路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之一。一旦老五消失,太子便能少去一个心腹大患,从而使得自己通往龙椅的道路变得更为平坦顺畅。然而,这仅仅只是一种推测,真相是否果真如此,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和确凿的证据来证实。但是正所谓“谁得利谁的嫌疑最大”,照此逻辑推断,太子自然成为了这起案件的头号嫌疑人。
然而,就在梁帝那威严的目光即将牢牢锁定太子,并将其认定为这场风波背后的罪魁祸首之际,他的思绪却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般突然一转。原本坚定不移的想法瞬间产生了动摇,因为他忽然意识到,那位看似与本案无关的老三誉王,其实也无法完全摆脱嫌疑。
倘若换个角度来审视眼前这错综复杂的局面,或许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简单明了。说不定正是誉王在暗中指使着自己麾下那些训练有素、冷酷无情的死士,巧妙地假借太子之名,向老五痛下毒手。要知道,如今的朝堂之上可谓风云变幻、波谲云诡,权力之争已然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为了能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宝座,继承大统,各方势力早已无所不用其极。
如此一来,如果老五不幸身亡,而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太子头上,那么誉王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最顺理成章的皇位继承人。不仅如此,若是再考虑到那个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威望颇高的靖王,情况则会愈发复杂难解。同样有可能是靖王为了铲除竞争对手,故意设下这个局,让所有人都陷入混乱和猜疑之中。
面对这一连串令人头疼不已的可能性,生性多疑的梁帝只觉得脑袋仿佛快要炸裂开来,一个头简直变成了两个大。满心疲惫与无奈的他,只得颓然地跌坐回龙椅之上,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太子暂且退至一旁,等待他进一步理清头绪之后再做定夺。
在太子缓缓地退到御书房一侧,他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上。此时,整个御书房显得格外安静,只有那几支蜡烛的火苗在轻轻跳动着,橘黄色的光芒映照着他阴沉得吓人的脸庞。
房间里,那些原本侍奉左右的太监和宫女们,此刻正瑟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们深知皇帝心情不佳,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龙颜,遭受无妄之灾。于是,他们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与此同时,在京城郊区的码头上,萧景凡却毫无顾忌地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张华丽的太师椅上。身旁的侍女恭敬地递上一杯刚刚泡好的香茗,他悠然自得地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然后饶有兴致地用目光扫视着眼前跪着的那群官员。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群疾驰而来的人马。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为首之人正是当朝悬镜司都指挥使夏江。只见他身骑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率领着一众悬镜司的高手,风驰电掣般地向着码头冲来。
眨眼之间,他们便已抵达码头。在距离人群还有数十步远的时候,夏江一挥手,示意众人勒住缰绳。随着一阵嘶鸣声响起,所有马匹同时停了下来。随后,夏江等人迅速翻身下马,迈开大步朝着萧景凡所在之处走去。
当夏江走到近前时,看到萧景凡依旧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快之意。然而,碍于对方的身份地位,他也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压心头怒火,向前又走了几步。到萧景凡的面前时躬身施礼:“臣悬镜司都指挥使夏江拜见玄幽郡王殿下。”
萧景凡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悠然地落在夏江身上,静静地看着他一丝不苟地行完大礼之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左手,轻轻摆了一下,用一种看似温和实则带着几分傲慢的口吻说了一句:“起来吧!”
夏江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愕和愤怒。想他堂堂朝廷重臣、皇上的心腹,平日里不论是太子殿下还是其他诸位王爷见了他,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礼贤下士,对他尊崇有加?可如今,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居然如此轻慢地对待自己,简直就像是在使唤一个低贱的小太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