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缓缓流逝,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堆积成最终的局面。此时,萧景凡陪同着冯弘,身后紧跟着城外大营中的城卫军,这支队伍气势磅礴、浩浩荡荡,宛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径直朝着皇城城门下方挺进。
远远望去,只见冯朗孤身一人静静地伫立在高高耸立的城头之上。他身姿挺拔,却又带着几分落寞与孤寂,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傲然姿态俯瞰着城下的两人。
冯弘仰头凝望着城墙上的冯朗,毫不犹豫地扯开嗓子高声大喊道:“二哥啊二哥,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中!看看眼前这情景,如今我所率领的大军已然兵临城下,将这皇城围得水泄不通。而你呢?现在的你已经陷入了穷途末路、走投无路的绝境之中,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可以选择的余地啦!识时务者为俊杰,二哥,你还是快快束手就擒,速速投降吧!只要你愿意归降,念在咱们多年兄弟情分的份儿上,我定会亲自去向父皇求情,恳请他饶恕你的性命,给你留一条生路。”
冯郎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高耸入云、巍峨雄伟的城墙之上,任凭清晨微凉的风拂过他的脸庞和身躯。然而,就在这时,众人惊讶地发现,他那看似坚强的身躯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毫无征兆地,他突然像是被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击中一般,猛地爆发出一阵如癫似狂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这阵笑声响彻天地之间,仿佛要冲破九霄云外的云霄,甚至连那广袤无垠的苍穹都似乎要被这笑声震碎开来。伴随着这疯狂的笑声,晶莹剔透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中奔涌而出,沿着他那略显憔悴的脸颊迅速滑落而下。在晨曦温暖柔和的光线映照之下,这些泪水闪烁着令人心碎的晶莹光芒,仿佛每一滴泪水中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经过漫长而又艰辛无比的一夜鏖战,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冯郎才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成功扑灭了乾清宫那熊熊燃烧、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大火。火势虽然得到控制,但滚滚浓烟依旧升腾而起,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然而,还没等疲惫不堪的冯郎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令人震惊的消息就如疾风一般传入了他的耳中——冯弘所率领的大军竟然已经兵临城下!这个消息对冯郎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让他瞬间呆立当场。
此时此刻,冯郎的心中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如果冯弘的大军真的抵达皇宫城下,那么他精心策划并为之付出无数心血和努力的这场政变将会以彻底失败告终。一想到自己耗费了如此之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筹谋布局,日日夜夜苦苦等待那个能够一举成功的绝佳时机降临,可到最后,所有的成果都将落入那个一直以来被他视为无足轻重、从来没有真正放在眼里过的老六冯弘手中时,他内心的不甘之情顿时犹如汹涌澎湃的怒涛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猛烈冲击着理智的堤岸。
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占据了冯郎整个心头。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无处可逃。在这股强烈情感的驱使下,冯郎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冰冷坚硬的城墙,然后用双手死死抓住城垛,冲着城外正浩浩荡荡逼近的冯弘军队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绝望而变得沙哑难听,响彻云霄:
“老六啊老六,别以为你现在占了上风就能赢定了!我不妨告诉你,如今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包括咱们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皇,可全都被我牢牢掌控在手心之中!还有你那几位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兄长们,此时此刻也已经沦为了我的阶下囚!哼,有种你就下令让你的军队攻城试试看啊!大不了本皇子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谁怕谁呀!”
就在这时,只听见一阵清脆而又沉稳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匹通体雪白、毛发柔顺且闪烁着淡淡光泽的神骏非凡之白马,正迈着优雅而有力的步伐缓缓从队列之中走了出来。而那马上端坐着一人,此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身披一袭银白铠甲,在阳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宛如战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正是萧景凡无疑!
他面色阴沉如水,一双深邃眼眸中射出的目光犹如冷冽刀锋般寒意逼人,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城墙上那个已然近乎癫狂状态的冯郎。片刻之后,萧景凡轻轻用双腿夹住马腹,驱使着胯下这匹通人性的白马又向前行进了数步。待得离那城墙稍微更近一些的时候,他那原本紧绷着的嘴角忽然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一抹充满深意且略带嘲讽的笑容。紧接着,便听他以一种不紧不慢却又极具威严的语气开口说道:“二皇子殿下,莫不是昨夜贪杯多饮了几壶美酒,以至于今日竟这般糊涂,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不成?”
萧景凡就这样面带微笑直视着冯朗那双因为极度愤怒而变得有些发红的眼睛,然而对于对方那仿佛要吃人的凶狠目光却是丝毫没有在意。不仅如此,他反而还变本加厉地继续出言挑逗道:“方才听你口出狂言,说是当今圣上连同满朝的文武百官皆已落入你的手掌心……”
话说到一半时,萧景凡突然间像有意为之似地停顿下来。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冯朗,仿佛要将对方的心思看穿。待到冯朗察觉到萧景凡的目光并与之对视之后,萧景凡才又重新开口接着说道:“然而,即便你真能把他们全都杀光,难道这样做就能对冯弘顺利登基称帝造成实质性的阻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