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牵着马,走在广目城充满硝烟的街道上,街道上到处都是南楚军士兵的尸体,他们死状各异,横七竖八的躺在道路的两旁,戚祚国拿着信鸽刚刚传递来的情报,快速的跑到戚继光的身边。
低头在戚继光的耳边说道:“大帅,归化城那送来的情报许白虎已经领兵向这边杀来。”
戚继光听后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然后面色阴沉的对戚祚国说道:“祚国,现在组织人手将城内所有的富户,官员,全部都杀了,然后吊在衙门口的树上。”
戚祚国被戚继光的命令吓了一跳,急忙抱拳询问道:“大帅,他们已经投降了,这样做是否会有伤天和?如果将来朝廷里有人责难的话…”剩下的话戚祚国,并没有说下去,但戚继光完全听懂了他想说是的什么。
只见戚继光转过身,对着戚祚国严肃无比的说道:“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
戚继光见到戚祚国仍有迷茫的神色,便耐心的解释道:“许白虎的部队因为被我们骗了一次,现在仍然会风声鹤唳,所以这一次我要激怒他,将广目城的官员与富商尽数屠戮,可令许白虎陷入完全的被动之中,如果他不继续追着我们跑,那么等待他的就是南楚朝廷官员的问责,所以他没得选,只能乖乖的按照我给他的路线继续走。”
戚祚国听后恍然大悟,虽心中尚有些不忍,但毕竟现在是国战,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戚祚国抱拳行礼后,转身去执行命令了。
戚继光则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戚祚国离开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着:“慈不掌兵,慈不掌兵,真是好一个慈不掌兵啊!”战争让每一个人都成为了魔鬼,戚继光也只能感叹着,希望战火不要烧到自己的家乡吧。
许白虎率领的五万士卒,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再次赶到青冥江的渡口,这一次他在趁着大军渡江的时候,提前向广目城,洒出了大量的夜不收,他已经学乖了,为了防止贼军再一次逃脱他的视线,他还沿江布置了大量的巡逻哨。
第三天的傍晚,许白虎的五万士卒终于跑到了广目城,许白虎在夜不收的带领下,来到了广门城的府衙门口,看着虎牙门口那棵老槐树上吊着的密密麻麻的的尸体,连这个杀人如麻的许白虎都感觉到阴森恐怖。而更让他恐惧无比的是,这些被吊在老槐树上风干等着过年的尸体,全部都是广目城里的官员与富户。
许白虎此时死了的心都有了,整座城市的官员富户被屠戮一空,他已经可以想象到暴跳如雷的朝廷大员们,已经是如何大骂着他的无能,并且想将他杀之而后快的心思了。一定要追上去杀光这些贼军,这是许白虎心中此时最真实也是最急迫的想法,于是他将夜不收的首领叫到了自己的身边,一脸阴沉的询问道:“知不知道那伙贼兵现在去了哪里?”
夜不收的首领看着许白虎那阴沉的快滴出水来的脸色,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启禀将军,根据贼军留下来的痕迹显示,他们应该是一天前向着叶城再次出发了。我们的夜不收,已经追上去了,确保这次不会让他们再失踪了。”
许白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传令所有将士,立即着装出发,我们一定要在他们赶到叶城之前杀光这群家伙。”
“可是……”传令兵刚想说句什么,就被许伯虎无情的打断,并且许白虎抓着传令兵的脖子,对着他疯狂的咆哮着:“没什么可是,照着我的命令去做,贻误军机者杀无赦!”
险些被吓哭的传令兵连滚带爬的向着,许白虎的后方跑去,而随着传令兵的命令到达,许白虎的军队,顿时就发出了震天的哀嚎声,然后继续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官道向叶城方向杀去。
一连两日的追逐战,南楚的军队在,急于立功脱罪的许白虎的指挥下,队伍越拉越长,五万多的军队,被拖成连延五里的巨型长蛇阵。而且所有的将士都因为连日来的强行军而感到疲惫不堪。
当许白虎再一次带着先锋的5000骑兵赶到青冥江的渡口的时候,亲眼看到最后一只渡船载着戚继光的军队向青冥江对岸驶去。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许白虎终于爆发了,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一连三次被对方戏耍的许白虎站在岸边朝着,这军逃跑的方向在那里疯狂的叫喊着:“无胆鼠辈,你们只会四处逃窜吗?有本事和你爷爷我大战300回合。畜牲啊,你们这群畜牲啊!”
此时的许白虎,已然陷入了癫狂之中,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一边破口大骂,就连嗓子喊哑了,也毫不在意。他的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连坐在最后一只渡船上的戚祚国都听得一清二楚。戚祚国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看向戚继光,眼中满是讨好之意。他走上前来,笑着说:“大帅,您真是神机妙算啊!那个蠢货估计被您气得不轻,都开始骂街了呢。”
戚继光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他语重心长地说:“将不可怒而兴军,这个道理我想许白虎应该明白。现在他如此心浮气躁,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接下来,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渡江追击我们。祚国,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戚祚国听了戚继光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用手捂住了肚子。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才喘着粗气对戚继光说:“大帅果然英明!略施小计就把那傻子弄成这样。如果他真的渡江追击我们,那我们正好可以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尝尝半渡而击的苦头。大帅觉得怎么样?”
戚继光满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拍了拍戚祚国的肩膀,轻声赞叹道:“不错,孺子可教也。”随后,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如同一头雄鹰般,紧紧锁定对岸正在疯狂寻找渡船的许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