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道，在云顶天宫的那场梦境，吴斜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多久远呢？
远到作为与闻人南某个前世一起长大的竹马……
而他，亲手杀死了那一世的小南。
午夜梦回，他的双手总是染满了鲜血……
——
“谢谢。”
在他们离开前，闻人西十分认真的鞠躬向他们道谢。
其他人却不明所以。
“害。”王胖子摆摆手：“闻小姐你向我们道什么谢呢，我们该向你道谢才是，如果没有你，小狐狸还可能醒不来呢。”
“不。”
闻人西摇摇头，十分认真的回答：“是谢谢你们带回我哥哥的尸骨和心脏。”
除了南岁和吴斜，听到这么一句话的几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一向少情绪的张启灵也往前踏了一步。
“你……”
开口了，黑瞎子却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面前的少女真的是阿南的妹妹，又姓闻……
“我叫闻人西，出生在南疆，是哥哥带大的，他死后我想尽办法……西王母宫四方点内的布局是我改变的。”
那一切指向闻人南的线索，都是闻人西一手布置的。
“我等了你们三千年……”
“哎？闻小姐！”
王胖子诧异的张大嘴巴，只因少女说完后，她的身形和后面的小楼肉眼可见的开始消散。
“我早就死了。”
“只是执念让我坚持到了现在。”
千年执念，寻回尸骨，归还气运。
如今执念已毕，早已身死的她就该回归天地了。
“南小少爷。”几乎透明的闻人西温柔的弯了眉眼，将自己的那把竹伞递给他：
“如果找回了我哥哥，务必告诉他……”
“小西永远是哥哥的小尾巴。”
三千年前，闻人南死在了十七岁生辰的当天。
血肉被分食，心脏被挖出，尸体被分为四份。
五年后，闻人西死在了十七岁生辰的当晚。
她的身体被野兽吞噬，只余下一颗头颅被童男童女带到了第一点的万人坑。
那被四枚铃铛托着跳回去的头骨，是她的头骨。
晴天白日，行人过往，他们目睹了小楼和少女的消散。
南岁握紧了手中的竹伞，目光不由落在了黑瞎子的胸膛处。
那颗跳动的心脏，是阿南的，想要救回阿南，就要……
杀了齐南北。
吴斜将他的表情收进眼底，插在兜里的手不由摩挲了下那把匕首。
他身上也有小南的东西呢……
不，是他们所有人，都有。
“走吧。”
“啊？现在回去吗？”
王胖子还没回过神来，愣愣的眨眼睛。
“不。”南岁一字否决，凉薄的眸子看向垂下眼帘的张启灵，冷冷开口：“去张家古楼。”
“可是岁岁你的身体……”
解语花很不赞同，每次去这些地方岁岁都会出事情，他不想再惊心胆颤下去了。
可主导权自始至终都在南岁手上。
他没有管解语花，询问黑瞎子：“哥哥，去吗？”
隐约猜到什么的黑瞎子看了眼张启灵，点点头：“去。”
阿秭不会无缘无故提去张家古楼，除非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原因……
哑巴，你瞒了我什么。
就这样，王胖子被一脸懵的逮上了新路程。
——
“张家古楼有什么？”
目送他们远离的背影，青临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身后是巫烛和附在纸人身上的闻人西。
“主人的一条尾巴。”
听道手缠垂下的长发，漫不经心的回答：“降下**的尾巴，只有他才能拿出来。”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找齐散落的器官和尾巴哥哥的主意识就能回来了吗？”
这副纸人躯体闻人西用了很多年，早就晕染上了她本身温柔气质。
只是眸底的冰冷打破了这温柔。
“他不一定能动手杀了吴斜和齐南北。”
一个拥有主人的心脏，不过命血拿回来了，心脏也迟早能拿回来。
另一个……
在每一世杀了主人，手握主人生魂的人。
重启前如果不是因为他，让主人扛下了致命一击，重启后的主人怎么会意识四散。
听道勾起扭曲的笑：“他不动手，我也会想办法杀了他们。”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害主人沦落此境地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