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领队的。”
破烂的五菱宏光上,黑瞎子坐在后排两手一摊:“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先一步把东西拿走了。”
自阿秭偷跑后没多久,阿柠就找上了他和哑巴,美其名曰特邀顾问,去劳什子蛇沼鬼城。
为什么答应呢?
他摩挲着下巴,瞅了眼前排的解语花。
哦,大概是因为他不小心把阿秭也有可能跑去蛇沼鬼城给说了出来。
时间回到一天前。
漆黑的夜晚,荒败的疗养院迎来了两位贵客。
青年眉目温润,少年红衣似血。
脚踩在湿润的地面,抬头就能窥见这方的荒凉萧条。
今夜少见的没有月亮。
“踹吧。”
南岁双手抱胸,悠哉悠哉的站在一边,晚风吻过他的脸颊,吹乱了他的长发。
像个魅人心惑的貌美男鬼。
吴斜收回自己的视线,挑挑眉,一脚踹开那并不结实的大门。
“咳咳咳……”
迎面而来是大片灰尘。
南岁取出手帕捂住口鼻,眼尾因咳嗽湿润泛红。
啧,这破身体。
“你还好吗?”
吴斜倒没他那么大反应,略微担忧的扶住他的手臂。
“没事,进去吧。”
拿出强光手电筒,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俩人就直冲306号房间,打开柜门,下入底下的地下室。
环境与前世没什么两样,一具黑色棺材和几间房间,不像在云顶天宫那样莫名多出什么东西。
“你去拿棺材里的瓷盘,我去拿陈雯锦的笔记。”
“放心,霍铃这次没有变成禁婆。”
早在多年前南岁就派人来到这里接走了霍铃带到深渊治疗,如今除了身体孱弱以外,是个正常人。
得到指令,吴斜没有丝毫异议的去掀棺材盖子。
南岁则缓步进了房间,拿出抽屉里的笔记,看也不看一眼扔给了跟进来的吴斜。
“走吧,出发去兰措。”
回到现在。
因为没有拿到东西,一路上阿柠都阴沉着一张脸。
她在想,究竟是谁抢先他们一步拿走了东西。
回到安扎在戈壁的营地已然是天明了。
他们刚下车,就有一个下属跑了过来,恭敬的对阿柠说道:“老大,有两个年轻人拿着一盘瓷盘和一本笔记来找您。”
“找我?”
阿柠轻皱眉头,赶紧追问:“他们现在在哪?”
“定主卓玛的帐篷里。”
片刻后。
“阿秭?”
“岁岁!”
被俩人呼唤的少年,正坐在矮桌前饮着奶茶,看见他们招了招手:“你们来得可真慢。”
语气里带了点嫌弃。
“吴斜,还有这位是?”
阿柠拨开堵在门口的黑瞎子和解语花,疑惑的打量那苍白漂亮的红发少年,尤其在对上那双异瞳时。
有点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才一个多月没见呢。”南岁笑盈盈的支着下巴,“阿柠姐姐这么快就忘了我啊~”
“你是……”阿柠不确定的吐出几个字:“解家那小少爷?”
“嗯哼~”
“可你不是个小孩子吗。”
这问题,他该怎么回答呢?
南岁眨眨眼,刚思索着,就有人堵住了他的视线。
“岁岁……”
解语花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将他的名字咬得很重。
看上去是因为他偷跑离开生气了呢。
“为什么要跑?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吗?!”
果然,张口就是质问。
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南岁淡然笑笑:“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论这种话题?”
随手一指,帐篷里一半是老熟人。
“姓解的你一边去。”
看不惯他这副质问自家弟弟的作态,黑瞎子上前来把他给拎开:“你不要面子阿秭还要呢。”
模棱两可的几句对话,却能让阿柠敏锐的挖出什么。
她敛去眼里的震惊,来到吴斜这里:“格尔木疗养院里的东西是你们拿走的?”
“嗯哼,对啊,你就说气不气吧。”
半路截断瓷盘和笔记,吴斜现在十分的嚣张,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阿柠拳头都硬了。
她一摊手:“东西呢?给我。”
“不给。”
这理直气壮的,还以为是她拿到手了被他们抢了呢。
两人搁那对峙半天,谁也不让谁,还是南岁看不下去发话了。
“她要就给她吧。来,尝尝这奶茶,味道还不错。”
就是有点咸了。
阿柠拿到瓷盘和笔记后也不管他们如何的蹭吃蹭喝,将完整的瓷盘给了一直坐在那边的定主卓玛。
“阿奶,您看看,是这个吗?”
“来,都跟哥说说吧。”
他们的对话这边无人感兴趣。
黑瞎子坐在了南岁身边,手搭在他肩上,显然的秋后算账来了。
至于算什么账?
一从青铜门出来为什么不找他。
二跟解语花目前的关系。
南岁默了默,瞥了眼一旁想要八卦的吴斜,勾唇恶劣一笑:
“这您老得去问吴斜啊,毕竟可是他把我这个路痴丢半路上,还跑去通知了阿棠呢。”
惨遭背锅的吴斜瞪大眼睛,虽然这都是事实,但也不带这么曲解的啊?!
“哎不是,狐狸,你……”
“哑巴,你家的,你来处理。”
黑瞎子根本不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随口一句,张启灵就动身逮住他的后衣领把人给揪出去了。
不是,这不讲武德啊!!!
讲不讲武德什么的另外一位当事人不知道,毕竟还有第二个问题呢。
“好,第一个问题解决,这第二个问题,哼哼。”
黑瞎子一笑,南岁和解语花同时僵硬住。
一个是因为干的糟心事太多。
一个则是因为把大舅哥得罪了。
“这你去问他吧。”
南岁果断扔锅:“再不行你揍他一顿也成。”
很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花儿爷,请吧?”
黑瞎子笑眯眯的起身做出请的动作。
解语花心塞的扯扯嘴角,他就知道会这样,出去之前扭头给了南岁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眼神。
‘祝你好运。’
对上他的眼神,南岁举杯无声祝福。
两个问题,参与者遭殃,当事人无恙。
很快,帐篷外就传来打斗的声响。
吴斜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目睹了自家发小被两位大舅哥轮流揍又不能回手的狼狈姿态。
“还得是你啊狐狸。”
掀开帘子出来观战的南岁欣然一笑:“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