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人家说,来蓬莱仙境,不及长白一跳。”
难得有这么心情放松的时候,华和尚感叹了起来:“北国风光,万里雪飘,太壮观了!”
而被张启灵单方面压着打的黑瞎子生无可恋的把脸埋在雪地里。
悔啊,他悔啊……
“哥哥,你还好吗?”
南岁咬着肉干拍了拍他的后脑勺。
“不是很好。”
黑瞎子仰起脸,瘪着嘴,试图从自家弟弟这里得到安慰。
“哦。”
南岁压着他后脑勺把人脸给重新埋雪里:“启灵哥,你下手有点轻,我哥还有力气说话呢。”
黑瞎子:???!!!
只是才说完,他就撞见张启灵把刀插在雪里,冲三圣山的方向跪下。
“启灵哥。”
南岁上前止住他即将磕下的脑门。
“现在的长白可经不起你一磕。”
他说这话时眼帘低垂,于这雪山中,定格这一刻。
“至少,再等等。”
等我灭了那邪物,去了这长白死气,归你一处清山。
张启灵听懂了他话里的深意,抬眸凝视了他很久。
久到南岁以为他仍旧会磕下去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过他的眉梢。
“雪落了。”
他的指尖,是融化成水珠的雪花。
而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
小孩病气缠身,火红长发却熠熠生辉,将生与死融为一体,隔绝这方一望无际的白。
他抬手托住跪在地上的男人,菩萨低眉,悲天悯人。
而男人几乎虔诚的凝望他,并不热烈,似在透过他,解开了灵魂的枷锁。
神明眼中的冰雪消融,抚过菩萨眉间落下的雪。
[叮!张启灵黑化值清零]
[转化**值]
[当前**值波伏巨大,系统无法记录在内,已将此条数值废除(无法查看)]
“天真……”
王胖子望着这在风雪下被定格的一幕,突然有种,小狐狸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隐隐的,心中升起这个念头。
吴斜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恍惚中又看见梦境中那背光而来向他伸出手的少年。
哪里是什么狡猾奸诈的狐狸……
明明是垂悯人间的观音菩萨……
哈……
“花儿爷,看清楚了吧,他不是她。”
不知何时从雪地里爬了出来,黑瞎子拍去身上的雪花,淡然的来到解语花身前。
语气很平静,恰好掐断了那丝所谓‘替身’的念想。
黑瞎子很清楚解语花拐走阿秭,又过分在意怜惜的原因。
只不过是因为相像,爱屋及乌罢了。
“我知道。”
开口,嗓音沙哑得厉害。
解语花第一次将阿岁的影子从阿秭身上剥离开来,才觉他的想法早已被他人看穿了。
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为何如此执着阿岁,只是第一眼就认定了是余生。
感情来得很莫名其妙,可深掘又在情理之中。
就好像,在此之前他们就认识了很久很久。
无力的将手盖住眼睛,他听到黑瞎子对他说:“眼睛看到,和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
*
山下还能看到被雪层压弯枝干的树木,而山上除了雪就再无其它。
天色渐暗,他们在一处避风口歇下。
“宝穴就在脚下,你们铲几铲子下去,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然后再作打算。”
这处避风口,是陈皮阿四特意选的。
在途经这里时,他就看出了这里的布局。
只是……
“不行。”吴斜第一个反对:“这里已经下了几千年的雪了,雪积累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冰,这下面都是冻土和冰形成的冰川面,这个冰川面就像混凝土一样,我们的铲子根本就铲不进去。”
“你说陪葬陵会不会冻下边了。”
王胖子毫不怀疑他的话,就担心照天真这样陪葬陵也给冻住了那可怎么办?
“这我不确定,不过,小狐狸,你有办法吗?”
本来还在沉浸式维持人设的吴斜转眼就把问题抛给了南岁。
接收到问题的南岁无奈抽抽嘴角,这把问题抛给他到底是谁教你的啊。
“哥哥,你有办法吗?”
很好,他教的。
“办法,有啊。”
黑瞎子把背上的背包往地上一扔,从里面掏出几捆炸药在手上显摆。
他嘴角勾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炸这,你确定吗?”
解语花给了他一脚,抬手指着上面:“你就不怕雪崩把我们全埋了是吧?”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有区别吗?”
知道自家哥哥不着调,但没想过能这么不着调。
南岁捂脸。
“哥,把你的炸药收回去吧,我来想法。”
自家弟弟都发话了,黑瞎子哪里还有不从的,听话的把炸药塞回去。
其他人都很好奇小孩会想出什么法。
“四爷,你说这小崽子他靠谱吗?”
安静许久的郎风这会又闲不住嘴了。
“比你靠谱就行。”
陈皮阿四第一次嫌弃他这个手下那么会犯蠢,移开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你们要不退后点?”
小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回头给出建议。
退后点?
“你要做什么?”
张启灵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温和。
“是啊阿秭,能跟我们说说吗?”
做什么需要退后点?解语花这会也不放心起来。
经过黑瞎子的提点他已经散去了那点念想,将阿秭看作了独立的个体。
“就是就是。”x2
吴斜和王胖子也点头附和。
他们真的很好奇啊。
“哥。”
南岁把视线移向一旁事不关己的黑瞎子,示意他把这些人给他拖得远远的,免得影响自己发挥。
“行了,你们就听阿秭的好了,我弟弟我还不了解?包靠谱的。”
如果他不一手拖着一个又折返回来同样动作的话,他们或许真信了。
等人都退到安全距离后,南岁取出一支簪子,在他们的注视下小手一翻,白簪瞬间幻化为长枪,耍了个花枪猛的将尖锐那头插进脚下冰川中。
‘咔嚓’
以肉眼可见的,冰川表面浮现出了裂痕。
“我靠!小狐狸牛逼!”
王胖子下意识一个惊呼。
一枪就凿出裂痕,妈呀,那得是多大的力道啊。
原本不屑的郎风也给惊掉了下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想起,先前在山下帐篷里四爷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可别小看那孩子,他来头大着呢。’
嘶……
“不过话说回来,那簪子是怎么变成银枪的?”
很好,重点被王胖子一句话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