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听见枪声,如遭雷击,心脏猛地一紧。她猛地回头,视线穿过纷乱的人群,只见医生快步而来,神色匆匆。
“患者的血压很不稳,需要急救。”医生焦急的声音在鹿笙耳边响起。
鹿笙定了定神,手法娴熟地将一根根银针精准地刺入季尘体内的穴位。
一个小时后,鹿笙的脚步略显沉重,她缓缓走出急救室,原本拥挤的人群已散去,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她抓住一旁忙碌的护士,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请问,刚刚守在这里的季家人呢?他们去哪儿了?”
护士的神色凝重,“刚刚有枪声,好像家属的另一个儿子中弹了,现在正在八楼抢救。”
护士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鹿笙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如灌铅般沉重,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险些栽倒在地。她连忙扶住墙壁,借力稳住身形,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得吓人。
来不及多想,鹿笙几乎是踉跄着向电梯奔去,到了八楼,她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目光在走廊中急切搜寻,终于在一扇紧闭的急救室门前见到了季蛐白和季夫人。
见到鹿笙,季蛐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哀伤与无助,他哽咽着开口:“笙笙,你来了,季宴他……”
鹿笙的心猛地一沉,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季蛐白身边,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爸,季宴伤哪了?”
季蛐白颤抖着手指向季宴被推进去的那扇急救室门,老泪纵横:“是后心,子弹从后背打进去的。医生说,可能……可能伤到了要害,情况非常危急。”
鹿笙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季夫人满脸泪痕,双眼红肿,她紧紧抓着鹿笙的手,声音哽咽:“笙笙,你大哥怎么样了?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鹿笙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尽量保持镇定:“没事了,妈,大哥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季夫人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努力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那就好,笙笙,你进去看看老三。”
天边泛起鱼肚白,鹿笙缓缓走出急救室,她的脸色白得如同冬日初雪,眼中满是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哀伤。季夜闻讯赶来,一脸焦急地冲进走廊,见到鹿笙这副模样,心猛地一沉。
“笙笙,怎么样?老三还好吗?”季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大步上前,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
鹿笙轻轻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情况……很不乐观。”
季夫人听见“情况很不乐观”这几个字,身体剧烈一颤,随后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缓缓瘫软下去。
季蛐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慌与无助。“鹿笙,你妈怎么样?”
鹿笙迅速上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季夫人的腕脉上,神色凝重。片刻后,她缓缓抬眼,“爸,妈只是急火攻心,暂无大碍。”
“爸,你送妈去休息,这里有我和笙笙就行了。你们的状态都不太好,需要休息。”说着,季夜轻轻拍了拍季蛐白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季蛐白望着季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点了点头,缓缓搀扶起季夫人,两人蹒跚着走向走廊的尽头。
季夜心疼地看着鹿笙,柔声道:“笙笙,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在,我会守着老三。”
鹿笙轻轻摇头,目光坚定而执着,“我就在这里陪着季叔叔,他醒来第一个想看到的,一定是我。”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长风身着便装,神色紧张地匆匆赶来。他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急救室门前的鹿笙,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与焦急。
“笙笙。”
鹿笙闻声抬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瞬间打湿了她白皙的脸庞。她哽咽着,声音细若蚊蚋:“师父。”
李长风快步上前,轻轻将鹿笙拥入怀中,他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疼惜。“乖徒弟,不哭,师父一定会帮你治好季宴的。”
鹿笙稍稍稳了稳情绪,泪眼婆娑地看着李长风,轻声道:“师父,您怎么来了?医院这边乱得很。”
李长风眉头紧锁:“这次枪击案闹的这么大,虽然及时封锁了消息,但师父还是有些耳目的,哪能不知道。一听说是季宴出事,我就坐不住了,立马赶了过来。”
“季叔叔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些,但还没有过危险期,陷入了深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李长风轻轻拍了拍鹿笙的手,“师父进去看看。”
鹿笙紧抿着唇,眼眶仍泛红,却强撑着跟在了李长风的身后,踏入了重症监护室。
李长风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监护仪上的数据,眉头紧锁,“确实比较麻烦,他这后期就算恢复了,怕是心脏也会十分脆弱。”说着,他轻轻按了按季宴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却顽强的脉搏。
鹿笙的眼中闪过一抹希望之光,她紧握着双手,急切地问道:“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
李长风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笙笙,你知道护心草吗?”
鹿笙闻言,连忙点头:“我在古书上看过,可是我一直以为护心草是传说中的。”
李长风望向鹿笙,缓缓说道:“我知道有一个人身上有护心草。此人身体因多年旧疾而虚弱不堪,但正因如此,他遍访名医,收集各种灵丹妙药。多年前,他就得到过一株护心草。”
“是谁?”鹿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中闪烁着迫切的光芒,仿佛抓住了黑暗中的一线光明。
李长风沉吟片刻,目光深邃,缓缓吐出两个字:“黑鹰。”
鹿笙一愣,脑海中闪过那个神秘莫测的身影,惊疑道:“是他?”
李长风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沉:“笙笙,这次季尘和季宴两人相继出事,绝非偶然。我怀疑,是季家的政敌暗中动手。”
鹿笙紧锁眉头,眼中满是困惑与不安,“师父,我不明白,他们闹的如此大动静,难道就不怕鱼死网破吗?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