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纣退出梦境后便将侦探重新关押起来。
如果后续这群人没什么大用,那也只能杀了了事。
至于侦探本人,墨纣也不可能为了她派人漂洋过海接那两个孩子回来。
鬼知道血十字会怎么处理。
回到米国据点后,刚一走出密室,他就见白鹰在外面等候。
“怎么了?”
“纣王,伊甸园那边出状况了,我们发现对方据点那边传来了很大的动静并调回了一部分人手。
我们现在怀疑是奇诺斯用能力回去过一次,估计是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墨纣点了点头:
“只要不是伊甸园的大部队入境就不用在意,约瑟夫现在在哪里移动?”
说着,他依然打开了终端浏览大黄和赵哲给出的情报。
赵哲:
「报告纣王,对方内部发生不明巨响,他们据点的监控网络重新进行了加密,无法了解具体原因。
但我从周围街道观测到有部分吸血鬼被调回,数据对比后发现对方有一部分人的资历不低,在伊甸园内部应该也有职务。
或许他们内部有什么变故导致了临时调动,但却没有人重新离开。」
大黄:
「主人,你让我锁定的那些气息范围里,那个据点突然出现了很强烈的血腥味。
一开始好像是缠斗,但后面就似乎是单方面的屠杀,像是一群吸血鬼在互相打架。
会不会是他们内讧了啊?」
墨纣皱了皱眉,立刻询问大黄:
「你确定那里没有陌生的气息出现?城区外围也没有任何踪迹?」
大黄:
「如果他们从高空飞进来我就不能确定了,因为空中涵盖的范围太大,气流也存不住多少气味。
但据点内只要没有结界一类的东西,就肯定没有陌生气息出现!」
墨纣沉吟少许,记下了白鹰汇报的地点,身影便突然消失。
再度出现时,他已来到了一处街区的地下室里,身边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黄狗。
“汪汪。”
大黄轻轻叫了两声,蹭了蹭墨纣的裤腿。
一只狗留守那边实在太难了,连赵哲那个新人都被率先带了回来。
虽然在那边赵哲收服的帮派里当土皇帝很舒服,但没有视野光靠远程搜寻气味也太难受了。
也不知道这次事情结束能不能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
但墨纣的一句话就让它打破了幻想:
“回去该减肥了。”
“汪呜——”
他没有理会大黄的委屈,在他看来没有战斗和研究就已经算给大黄放假了。
一人一狗隐身后向外遁去,很快便来到了一处贫民窟,这里便是约瑟夫的藏身地点。
如今虽然不了解凶手的具体能力,但一些基本的特性却不难推断:
1.发动能力时能瞬移到受害者附近,常态情况不清楚;
2.能力发动很可能比本体出现要快;
3.必定具备一定范围的感知能力,并且有某种对受害者的判断能力。
尤其是最后一项,如果那家伙不能感知到猎物的状况,而是必须要和人接触的话,这案子早他妈该破了。
……
破旧的棚屋里,约瑟夫惆怅地望着月亮,时不时翻开手里的老怀表,摩挲着里面的一张旧照片。
那是他和女儿凯瑟琳的合照。
他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他只是在城里漫无目的地乱转,一圈又一圈,途中偶尔击杀一两个吸血鬼或流浪汉,给自己体内的寄生虫作为养分。
这是对方的笨办法。
纯粹的乱转太明显,容易被人看出钓鱼的目的,只有自己身上的虫子能给他一个逗留在此猎杀吸血鬼的理由。
而他怀里的面具是真正的饵。
虽然他也见到了惨烈的战斗、普通人的游|行抗议和远处巨大的蘑菇云,意识到事情确实在进展。
可他不能确定这是为了猎杀那个恶魔做出的事情,而自己是不是另有他用。
这几天风餐露宿的疲惫让他隐隐多了几分困意,不知不觉便突然睡了过去。
悠扬的琴音忽然响起,让约瑟夫重新清醒过来,不禁泪流满面。
《月光奏鸣曲》,凯瑟琳生前最喜欢的曲目之一。
月光下,他似乎看见了那道身影,踉跄着跑了过去。
“凯瑟琳!孩子……你,你回来了!”
“不,父亲。”
纤细的手指停下琴键,将金色的长发拨到耳后,凯瑟琳露出温和的笑容,转头捧起老教授粗糙的胡茬,抹开眼角的泪水。
“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不!为什么?为什么!”
约瑟夫奋力地嘶吼着,凯瑟琳却只是提起了裙摆,沐浴在月光下如同精灵,缓缓从胸口划出十字。
“残忍的恶魔杀死了我,但天使已经给予了惩戒。
父亲,我将先一步前往天堂,和祖父他们团聚。”
约瑟夫神色变得狰狞:
“如果你的主和耶稣真的存在,他们就该将你还给我,而不是放任你被无辜地杀害!
你知道么?传说中的伊甸园就是米国的官方,但你和那些无辜者的离去只让我看见他们的无能!”
唰!
约瑟夫手臂弹出虫刃:
“看啊,看!我也有保护你的能力了,我能比他们做到更多!
如果你真的能回来,我也愿意和你一起信仰那些教义!
我也不搞那些研究了,让我陪着你弥补你曾经对我的失望!
我会去你的钢琴表演,你的生日派对,你的旅游计划我不会缺席,你的工作我也不会干涉!
但是我求求你……求求你,回来吧,我的孩子!”
他手足无措地比划着什么,试图向她描绘一个幸福的家庭和美好的未来。
但凯瑟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父亲,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那太累了。
不要相信那些人了,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晚年。
去吧,让我看看你精心准备的论文能不能让那些学校里的老东西惊掉下巴,去看看你梦寐以求的那块手表能不能把自己衬得更加帅气;
或许你真得该尝一下核桃和葡萄干一起咀嚼的滋味,那比苦涩的咖啡更加甜蜜。
如果这些你想做的都完成了,那我也会原谅你没有及时地出现,虽然这并不值得你内疚,因为我毫无痛苦和折磨。
到那时,我会欢迎你重新和我们团聚。
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我亲爱的父亲。”
女孩微笑着向约瑟夫微微鞠躬,接着便转身离去,只留下空荡荡的钢琴。
而他的脑海却回荡着那些曾经的记忆,似乎想要冲刷掉这些丧女带来的痛苦。
无数个自己似乎在也脑海里互相争论和劝说,让他的目光有些迷茫。
良久,约瑟夫再次醒了。
眼前还是破旧的棚户,被泪水打湿的衣襟有些冰冷,男人的目光望着怀表陷入了沉寂。
「孩子,你或许说得对……但我也同样不甘心。」
一身疲乏的他似乎终于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疲惫。
回想着那些响彻整个城市轰鸣,他第一次有了犹疑。
自己真的是那些人的对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