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灵师这种能力面前，墨纣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相反，他很高兴。
比起明晰一个异常物品的副作用，暴露在这里不算什么，他甚至乐意见到对方展现己方更多的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才最好。
而他也在言灵师的出手中看出来一些问题。
譬如，对方不止有言灵一种能力，或许那御风能力就是某滴血液。
还有对骨头攻击的反应能力，要么是异常增幅，要么是永久言灵。
纵使言出法随的能力再怎么增强，也都绕不开一个过程，没道理说话比攻击还快。
此外，对方似乎也不乐意直接将变化施展在目标本身，而是大多借助外力，这让墨纣同样不能理解。
譬如贝妮和大黄，这两个就很好对付，说一句“让它们血液沸腾”不就完了？
毕竟他能生火造土，没道理连血都烧不开吧？
这让墨纣猜测，对方的言灵与其说言出法随，倒不如说是开口许愿来得贴切。
想想看，让一杯水沸腾，和让生物体内的水沸腾，本质有什么不同呢？
就好比言灵师最初让自己言灵无声无形，这种毫无攻击性的要求，真的值得用一个宗门的大段历史来实现吗？
这让墨纣隐约对言灵衡量代价的指标有了揣测：
「或许在言灵的事件本身的价值以外还有一个占比更大的权重，即事件本身对持有者的价值。」
墨纣想，或许只有这种逻辑，才能解释对方为什么很强，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
「或许【神尸】的嘴巴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言灵师的儒冠就是个赝品？」
心中如此想着，墨纣也撤去了隐身飞向言灵师。
调查组和星宿殿巴不得两人对在一起，一路竟无人阻拦。
来到言灵师身前十米，墨纣并未掩饰声音，开口的第二句话就让众人一愣：
“你复制了梦魇能力？”
言灵师似乎也没想到墨纣会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这让他怎么回答都显得有问题，只好反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墨纣笑道：
“从获得梦魇之后，我就时常思考这件事。
我想，哪怕你无心争端，一心研究，也没道理错过这种完美契合研究者的能力：
不同于我的梦境无法完美复刻现实的物理常数，你完全有可能做到。
哪怕代价太大，你也可以想办法获得梦魇，以此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资源和时间浪费。
但事实上，它现在在我手上。
你们格异会的人并不比我高尚多少，所以我很好奇这东西为什么在我这。”
话罢，众人的战斗节奏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慢了一点，墨纣的一番话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复制能力，多么美妙的四个字眼，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对此，言灵师只是沉默。
“那看来我只能换一种方式得出答案了。”
墨纣笑了笑，旋即发动了梦魇能力。
如意料之中般，言灵师并未入梦，墨纣也并未沉睡。
至此，言灵师才终于开口，似乎默认了什么一般：
“蓝星太小了，小到一个赝品就能换走半个星球的文化。”
“是么，看来异常血液比我想象中的份量要大，你们高层内部矛盾也不少。
所以你的梦魇只够你一个人用？还是范围有限？”
墨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也不指望言灵师回答。
只是突然又话锋一转：
“在这聊太浪费时间，要不我们在梦里聊聊？”
“拙劣的伎俩。”
“跟着我比在格异会有前途。”
“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所以你想和我聊什么？”
“打下去没有意义，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言灵师不喜欢和墨纣打交道，但这时候的语气终于真诚了些。
墨纣却是冷笑了一声：
“这种屁话我听多了，你怎么不说我和调查组这次的目的都是找你们麻烦。
光看你长得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就是在这跟我拖时间？”
言灵师摇了摇头：
“你要是停战，我完全可以让他们撤离，打下去并无益处。”
获取到情报后，墨纣对言灵师的评价只有两个字：
“迂腐。”
在墨纣看来，言灵师和格异会就是暴殄天物。
什么喜欢研究，什么追寻真理。
一边永久性地遗忘这些东西，一边又要探求无所谓的知识，显得可笑至极。
要是能短暂地放下个人的兴趣，把这些理想放得崇高一点，未来何愁见不到真理？
哪怕如今的再多知识忘了又如何，只要有一天成就全知全能，这些东西还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砰。
甩下迂腐两个字后，墨纣随手从储物镯掏出一堆铁块扔给骨头，紧接着又甩出了几个掌心雷炸开几处战场。
“如果只想着和星宿殿做生意，那我觉得你可以尽快想些其他办法。”
话罢，墨纣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径直出现在了言灵师身边，左手抓向对方！
墨纣眯了眯眼，有些拿不清对方的情报。
这次虽是佯攻，但对方太谨慎，并未让自己接触，让他不清楚对方到底知不知道剥离之手的存在。
而其反应能力也是自己见过最快的，除却骨头的偷袭和贝妮的大范围攻击，就没见他中过什么招。
却见言灵师同样身形一闪出现在不远处，墨纣的念力轰然下砸，言灵师又如同流水般沿着念力滑了出去。
但就在这个间隙，墨纣却突然向脱战的大黄抛出了一根巨大冰矛！
“汪！”
大黄叫了一声，直接无视了围堵而来的女土蝠。
紧接着它的毛发迅速凝成了一张长弓，勉强兜住冰矛后骤然射向觜火猴！
与其说是射，或许用抛更加合适。
这根两米多长的冰矛在这一刻瞬间化作七星连珠，在空中带起一串残影。
正再次和【冲击波】鏖战的觜火猴见状也不禁脸色大变。
倒不是害怕那冰矛，而是那根实体冰矛赫然是墨纣将自己抛了出去，留在原地的只是假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