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霜倒是没有想到,一出空间就见到陆寅珩和徐瑎二人齐齐从马上摔下来。
她惊了一下,赶紧跑过去。
就见到两人双目紧闭,完全失去了意识的样子。而两人的身上,都出现了感染虫疫的症状。
看两人的状况,吃药不一定来得及。
还好这次她进入空间时,除了准备药丸,还准备了一些针剂,以备不时之需。
她赶紧用念力,从空间中拿了针和药出来,分别给两人注射。
静脉注射的效果比吃药丸来得更快的同时,副作用也更大。
一般的人可能并不能承受。
季云霜也不知道两人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给两人注射过药剂之后,便紧张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陆寅珩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季云霜,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你救了我?”他说着,想要从地上坐起来。但却没能成功。
季云霜看出他的想法,伸手将他扶起来道:“我来的时候,就见你们从马上摔下来。看你们身上并没有别的刀伤,反而是有染了虫疫的症状,就试着给你们用了药。你们遇上端王了?”
陆寅珩道:“遇上了,不过我们没能抓住他……”
他将遇到端王,以及后来他与徐瑎如何出现染疫病的症状等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说完后,他想起来,看向一旁的徐瑎,忙道:“他怎么还不醒?”
季云霜伸手,探了一下徐瑎的鼻息道:“暂时还活着。我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的症状已经比较严重了,我怕救不了你们,所以用的药比较重。
这种药的副作用本就比较大,还加重药量,有的人不一定能撑下来。
他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他自己了。”
陆寅珩没问她用的是什么药,他跟季云霜道了一声谢后,问起了瑶光县的情况。
“有些村民身上的虫子已经孵化了,救不过来,我只能将他们连着虫子一起杀了。”
季云霜道:“那些能救的村民,我都想办法救了。”
陆寅珩看着她冷静的表情,无法想象她生活的那个世界是何等地残酷。
若不然,她一个人,又为何能如此冷静地面对这样残酷又诡异的状况?
他心里莫名有点疼。
“大人,小心!”
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就看到一群村民朝着他们这边奔来。
陆寅珩下意识伸手去拿剑,伸手摸了个空,他才想起来,剑早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遗落了。
不过眨眼工夫,就有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村民,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季云霜提剑,一剑削掉了那村民的脑袋。
紧接着,就有一条极长的虫从那村民的脑袋里弹出来,朝着季云霜飞去。
季云霜手中的剑舞得飞快,虫子还没靠近她,就被她手中的剑砍成了几段。
陆寅珩之前虽听季云霜说过,但亲眼所见,远比听闻的更为恐怖。
他身上的汗毛都不自觉竖了起来。
季云霜手中的剑没有停歇,直到将所有的虫子都杀死,才停下来。
姜六现在早已对于处理这些虫子轻车熟路。不用季云霜多言,就带着人各司其职。
将地上的虫子尸体全部焚烧干净,又把这些村民的尸体全部焚烧了。
“大人,这是最后一批染了虫,救不回来的村民。”
姜六跟季云霜汇报情况,想着那些被他处理的村民,他心中难受,但还是强撑着道:“不知接下来,我们应当做什么?”
季云霜从包袱里拿出几瓷瓶的药递给他道:“先给士兵们每人吃一颗,余下的拿去分给村民们。告诉他们不要多吃,一次吃一颗,连续吃三日即可。”
姜六接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再服三日的药,就绝对不会再生虫子了吗?”
实在是那些虫子从人脑袋里钻出来的样子太可怕了。
许多村民们都害怕不已。
他们同样心中不安,深恐有一天,自己身体里也长出一条大虫子。
季云霜道:“对,我这次给的药再连续吃三天,就可以完全保证安全了。”
姜六顿时松了一口气。
陆寅珩想起那些也出现腹痛呕吐情况的士兵,忙道:“药还有吗?徐指挥使之前带去抓端王的士兵,很多也都出现了染疫病的情况。
我把你给我的药分给他们吃了,他们的症状有所缓解。但并没有痊愈。他们……”
他想说,他们不会也变成村民们这样吧?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只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对士兵来说,这种死法,实在太憋屈了。
季云霜脸色微变,她没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对姜六交代了几声。
让他继续带着兵留在瑶光县,注意瑶光县的情况。另外,不要让瑶光县的村民离开。
交代完,她便转头对陆寅珩道:“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赶过去。”
陆寅珩道:“我陪你一起去。”
季云霜看着他道:“你现在能走吗?要不还是把地址告诉我,我去就行。”
陆寅珩这会儿的感觉并不好,他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僵硬了。
不过他忍着难受道:“我没事,我跟你一起去。那地方不好找,我带路快一点。”
季云霜确实还有话想与他谈,犹豫了一下,便应了下来,“那一起。”
“骑马太慢了,我叫天瑞来,让它载我们去。”说着,她吹了个口哨,很快,天瑞便从林子里飞奔了出来。
陆寅珩看着天瑞,想着要和她共骑一虎,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更僵了,心跳也莫名快了几分。
季云霜全部心思都在虫疫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她道:“你先上去,你现在是病人,你坐前面。”
她的意思,是他坐前面,她在后面保护自己吗?
父亲早早离世,他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他从来都是保护别人的那一方,第一次有人要保护自己。
这种感觉很陌生。
他第一反应荒唐,他是男人,理当他保护她,怎么能她保护自己。
但明明觉得她的话很荒唐,他的心里,却莫名感到温暖与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