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菲儿无奈苦笑。
“罗敏是漂亮,有气质,有学识,可她偏偏长得像她爹,她妈的基因她是一点没遗传。
你想像一下,一个女孩子长得贼眉鼠眼是个什么样儿,一个女人长成那样不得不说是她的悲哀。
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她还骄横跋扈、心胸狭窄,总想强压人一头,你说就岳儿那性格能容她吗?”
纽扣儿哑然失笑:“天啊,她可真敢想……
唉,也许丑人多作怪吧,怪不得要去韩国整容,她心理畸形就算整成一个大美女又能怎样呢,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真难为江子岳了!”
中心医院病房。
“你们干什么吃的,三天了,一笔业务都没联系到,我还不如养几头猪!”
罗桂娇对着手机咆哮道:“再没有业务,我们一起喝西北风!”
她气呼呼地挂掉手机,仍愤愤不平,“气死我了!”
“娇娇,岳阿姨走了,你也回去上班吧,我好得差不多了,能照顾自己。”
罗桂娇的装腔作势,罗敏实在受不了,不得不含蓄地下了逐客令。
“你要我背骂名吗?”
罗桂娇丝毫不领情,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高点。
罗敏哀叹:天啦,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货,当初就该把她丢进马桶里淹死!
罗桂娇的手机又响了。
“什么,江子岳的通知书到了,你确定?”
江子岳收到通知书的消息不知从什么渠道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罗敏一喜,问:“真是江子岳的通知书到了吗,是中原科技大学吗?”
“跟你有关系吗?”
罗桂娇一句话差点儿把罗敏噎死。
“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这是我的生死之战,成败在此一举!”
“罗敏,告诉你也没事,江子岳的通知书到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得回去,不然来不及了!”
“娇娇,你要干吗?”
罗敏警觉地问,她听出了不对劲。
“我要干吗?”
罗桂娇冷笑一声:“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你是怎么做我妈的!”
“千万不能啊,小江够苦了,你不能再害人家!”
罗敏几乎带着哭腔说。
“啰哩啰唆的,尽耽误我时间!”
罗桂娇哪里还听得进去,冲出了病房。
“完了,这丫头疯了,她这是要去害人啊!”
罗敏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岳菲儿打电话,没人接听,又给刘长发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完了,完了!”她急得六神无主,只得按下呼叫器,把医生喊了来。
顾不上颜面,她对医生说:“医生,我女儿要去害人,我得回去一趟,你给点救急的药我带着,快点快点!”
医生吓坏了,连连摆手:“不行啊,你这种情况万一有事就来不及了,外面没有医院的急救条件!”
“你这是要急死我吗,我死在医院你们就没有责任了,啊?”
罗敏哀求道:“求求你医生,就算我死也不能叫她祸害人家!”
“……这样吧,我写份保证书,是我自己决定的,死了跟你们无关!”
她豁出去了。
“那我也不敢!”
医生诚惶诚恐地说:“万一你女儿找我麻烦,我工作丢了不谈,说不定医院也要赔给她……”
哈哈哈……罗敏居然哈哈大笑。
“这样吧,你录视频,我就说有事出去,医生不让,视频为证,我死了跟医生无关,可以吗?”
唉,碰到这样的一家人,医生也没法,他已领教过罗桂娇的无情与无赖,说她是个毒物、是个祸害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罗桂娇早已没了踪影,罗敏招手叫了一辆的士赶回倒水河镇。
一路上,她不停地打电话,可就是没人接。
哎呀!她急得直跺脚。
泰康诊所。
纽扣儿陪岳菲儿买完菜回来,在离诊所不远的地方分了手,分手之前,她说:“阿姨,有什么事的话,打电话给我。”
岳菲儿不禁皱了皱眉,她听出纽扣儿话里有话,但还是说了声好。
“小童,江子岳呢?”
岳菲儿问坐在一楼闷闷不乐的童少禹。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不让我进去。”
童少禹指了指楼上,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
岳菲儿一愣。
“阿姨,我还是说了吧。”童少禹小心翼翼地说:“他、他不想上大学了,前些天就有这个意思。”
“不想上大学,胡说!”岳菲儿怒气冲冲直奔三楼。
门果然锁了,她掏出钥匙捅开门,就见江子岳头颅低垂,跪在江进九遗像前,遗像前放着通知书。
她尽量平静地说:“岳儿,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啊!
你爸为你上学把命都搭进去了,你不读书你爸不是白死了吗,他的苦心不是白费了吗,你不能对不起你爸呀!”
江子岳惨淡地笑了笑。
“妈,我爸留给曾妈妈的信和存折我都看到了,爸爸一生讲信用,看得出他欠曾妈妈的情是他一辈子的痛,他走得不安心啊!”
岳菲儿后悔不迭,那天早晨走得太急,忘了把信和存折收藏起来。
“我知道你是想挪用这笔钱,可万一曾妈妈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拿什么还给她呢?
借吗,不行,我们不能再借钱了!
三十五万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再借我恐怕要疯了,我怕旧债未了又添新债,我们不能总欠着人家的情啊!
妈,你放心,我已经跟爸谈了半天心了,我想好了不上学去打工,尽量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债还了,不然我坐在教室里也没法安心学习啊!”
“不行,绝对不对!”
岳菲儿眉毛倒立,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妈,我二十三了,早就是成年男人了,我只是被你们呵护得太好了,什么心都不用操,什么事也不用做。
但今天不一样,爸爸不在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有责任把家撑起来!”
江子岳说:“首先要经济独立,不能再靠借钱过日子了,万一再出现不测还有谁会借钱给我们呢,我们是不是只有等死呢!
至于刘家的三十五万,以我对罗桂娇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别指望她爹妈会阻拦她,她也根本不会听。
你不用操心,我对她会有一个交待而且叫她无话可说!”
“儿啊!”岳菲儿搂住儿子的头痛哭失声,泪眼汪汪地望着江进九的遗像。
“九哥,你劝劝你儿子吧,他根本不听我的话啊,我管不了他!
我没有完成你交待给我的任务,你说我该怎么办,将来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啊!”
“妈,你别哭,来,坐下,听我给你算一笔账!”
江子岳扶岳菲儿坐下,把那笔跟父亲算过的账又跟妈妈算了一次。
岳菲儿哭得更厉害了,原来儿子早动了这个心思。
“儿啊,是妈没用,妈拖了你的后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