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明天得空了我联系您,阿姨再见。”
郭旭东收了电话。
“很值得炫耀是吗?”江子岳气愤又无奈。
“为什么不避着我点,你知道多打击人吗?什么叫江子岳那小子,原来在她眼里我竟然如此不堪!”
“别书生气了!”
郭旭东笑了,“这就是人性的丑恶,我几乎天天见,早已麻木不仁了。
可是为了纽扣儿,我不得不去见证更真实、更残酷的人性,好在纽扣儿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他微笑地看着江子岳,希望听到他真实的评价。
江子岳本能地点点头,纽扣儿的确就是这样的人,没必要歪曲贬低她。
“不早了,送我回家,明天还要讨饭呢!”
“别说得那么悲壮好不好,你江子岳是那讨饭的人吗,给你一个支点一根棍儿,你能撬起地球!”
哈哈哈……
江子岳突然像被点了笑穴,哈哈大笑起来:“一根棍儿,什么棍儿,柴火棍还是打狗棍?”
郭旭东不觉被笑声感染,忙拿起手机说:“保持住,我给你录下来,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你,阳光帅气,自信开朗……”
“去你的!”江子岳按下手机,收敛了笑容。
郭旭东把手机插入手机支架。
“说是说,笑是笑,江子岳,谢谢你能正面评价纽扣儿。
我喜欢的女孩就应该是身上自带光环、具有正能量的人,庆幸我遇到了。”
“嗯,遇到了就好好珍惜吧!”
江子岳一双忧郁的眼睛望向空灵的夜幕,那里点缀着几颗黯淡的星星。
见有汽车停在门口,童少禹立马冲出来,看见江子岳神态自若地走向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找你谈了什么?”
“他知道捅纽如新屁眼儿的事是我干的,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能力不弱,来头也不小,让我有点捉摸不透!”
江子岳望着远去的灯光,一脸凝重。
童少禹担心地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那倒没有,放心吧。”江子岳轻松地笑了笑。
“不过他告诉我,他喜欢上纽扣儿了,为了她不得已做了一些违心的事。
我听得出来,他想掩盖纽如新的事,难道纽如新的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可能啊,这么说我的目的没达到啊!”
如果是这样,他岂肯甘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否则你我白忙了!”
“我陪你!”童少禹说。
“你别去,你现在是挑大梁的,家里就指望你了,我顾不上!”
江子岳说完,一头扎进夜幕里。
童少禹不放心,赶紧锁上门,尾随而去。
江子岳突然放慢脚步,显然在思考什么。
前面是岔路口,一边去纽家,一边去医院,结果他往医院方向去了。
“他去医院干什么?”
童少禹虽然不明就理,但还是跟了上去。
倒水河镇中心卫生院,这里是江子岳的伤心地。
半年前,父亲因病住进了这里,他的身体便开始急剧恶化。为了不影响儿子前途,毅然决然放弃治疗,倔强地回到家里直到溘然长逝。
踏进大门,江子岳感到一阵悲凉,更勾起了他对纽如新和鲁开智的痛恨,怒火替代了悲伤。
若不是他们,父亲不会住院。
若不是他们,父亲不会过早离世。
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做出弃学的决定,那可是我心心念念的大学啊。
他在护士站找到纽如新的名字,居然是父亲当初住过的病房,再看看病由竟然是高血压而不是郭旭东嘴里的脑溢血。
“高血压和脑溢血能是一回事吗,且不说它的关联性,仅就级别和严重程度那也是不同的。
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到底值不值得我信赖?”
江子岳心烦意乱地走向病房,探头探脑地透过玻璃门朝里看去。
纽如新躺在病床上,没有氧气罩,没有监护仪,没有挂点滴,甚至也没有人陪护,而且、而且他还戴着眼镜在看手机。
“妈的,这是治病还是疗养啊!”
想到父亲气息奄奄的情景,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你干吗,瞄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纽扣儿有些阴森的声音。
她刚从医生办公室回来,见江子岳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模样,深知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的道理。
联想到可能就是他打破了家里惯常的平静,心里禁不住生出一股恨意,突然冷不丁地发问。
江子岳心里有鬼,果然被纽扣儿的恶作剧吓了一大跳,慌乱地说:“没、没什么,我来看看叔叔!”
“那就进去吧!”纽扣儿握住门把手,就要推开。
“看过了,不打扰吧,让叔叔好好休息!”
江子岳回过神,边说边移动脚步向楼外走去。
“等等!”纽扣儿喊道,摆明了要兴师问罪。
江子岳唯恐避之不急,加快脚步走到院子里。
纽扣儿一路小跑追上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江子岳仍奋力向前,纽扣儿也加大力气拉扯,两人最终停在一颗大树前。
童少禹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闪身躲在一根柱子后,露出半个脑袋偷瞄。
纽扣儿愤怒地质问道:“江子岳,你得意了吧,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该得意的不是躺在病房的那个人吗,家外有家,儿女双全,连错了也有人替他洗白!”
江子岳不禁愤愤然。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难道不是他做出来的是我栽赃陷害的?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没暴露出来、没让你们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他用脚蹾了蹾地面,对纽扣儿说:“呶,我就是在这里揍了鲁开智的!”
“你今天也可以揍我!”纽扣儿向前顶了一步,江子岳慌忙向后退了两步。
“你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为什么要揍你,在你眼里我也是浑人吗?
扣儿,你好好想想,昨晚还有鲁开智被抓的事,难道是我凭空捏造的吗?
我不会冤枉你爸你舅,他们的确算计了我家,但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因果,相信善恶有报。
扣儿,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因为愤怒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也希望你理智,不要伤害无辜,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妈明天要去找那女的。
严格来说,她既是受害者,又是害人者,作为女人,她牺牲了很多。
希望你们尽可能公平一些,别把她逼急了,否则鱼死网破、得不偿失,别的我不想多说什么。”
“谁告诉你的?”
纽扣儿又一次震惊了。